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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舜华(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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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高兴。”

眉宇压下,自起了一股风云,姒夭瞧着心口怦怦跳,拿不准这人又哪根筋不对,“谁知道你怎么就不高兴,上卿的心思我猜不到,也不敢猜,总之这件事一定要查。”

对面脸色愈发难看,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又软下来,“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刺客嘛,哪有那么大本事,敢在上卿眼皮底下害人啊。”

听着倒有点依赖的意思,他心里怒火顷刻灭了一半,早习惯被对方的话牵着走,垂眸道:“不出两日,我就把大司马夫人的底细摸清楚,你也要说话算数。”

年纪轻轻,啰嗦得很,“知道,搞得族长一样,就算涵也不曾这样对我说话呢,怪吓人。”

丰臣又笑出来,“那我换个讲法,臣担心殿下安危,还请在家中好好休息,等着属下报信。”

好话就要顺耳说,听着才舒服,姒夭起身去取桐树灯上烤好的枣,满屋飘香,丰臣进屋就闻到。

“早知灯树还能做饭,应该一开始便送来。”

瞧姒夭将红枣吹了吹,放他手心,一边撑住脸,“对呀,上卿还有什么不用的东西尽管拿来,我不嫌多,劳烦分开装好,将来可以带入燕国。”

无时无刻不惦记她的千秋大计,丰臣将枣放入口中,热乎乎带着脆甜,尝久了却有一丝苦味,不知是不是烤得太过。

又听对方轻轻问:“上卿,有件事别怨我多嘴,最近宫里传得厉害,芸霁乡主的婚事真要定下来吗?”

语气温柔,低低带着凄楚之意,丰臣回:“还未定,君王倒有这个意思,毕竟开战对我国不利,若能联姻,则大不相同。”

姒夭轻蔑地哼了声,拿起手巾来扇风,脸颊通红,“你们男人打不了的仗就让女人去,把人家一辈子搭上,还在这里大不相同呐。”

桐树灯的火苗一簇簇在跳,落到她微皱眉间,全是怨气,丰臣看着想笑,“殿下,又不是你去联姻,为何如此激动啊。”

“芸霁是你的堂妹!”她瞅着他,一字一顿,“你的堂妹,亲人,就从不为她的终身着想,也是呐——”说着冷笑,扭过脸,继续将案几上的枣扔灯里烤,噼里啪啦,仿若此时心里的火气,到处乱窜,“上卿满脑子大事,国家,百姓,身边人算什么。”

背影被烛火笼罩,顺着玲珑身姿往上,夏日炎热,穿得又薄,那一袭细腰隐隐若现,在火光中摇曳,要断了似的。

他突然恍惚,问:“殿下,被人强迫过吗?”

幽幽地说,若不仔细听,很快便被那烛火的啪啦声掩住,姒夭怔住,并未回答,又听背后人道:“是不是曾有人逼迫,让殿下心里不舒服,或是害怕——”

她依旧不言语,目光落上墙壁,看到影子慢慢朝身后而来,他秀挺身姿直接重叠在她的影子上,将自己融了进去,燃烧在一片火光之中。

被火祭了般,在焦灼夏夜里,她看到他伸出只手,似要落在自己肩头,却又收了回去。

“殿下如果有心事,不妨给臣说,也许能解决,即便无法,也可以解闷,总是讲出来舒服。”

姒夭七上八下,佯装漫不经心,“我有什么,唯一的不顺就是在林子里,被你带到齐国。”

“是嘛,看来殿下很恨齐,甚至还有点恨我吧。”

那影子动了动,却也没离开多远,她知道对方在瞧过来,衣服太薄了,刚才烤火,衣领又落下一截,自己的脖颈全被看了去,发着烫,激起细腻疹子。

连忙掏出手巾擦汗,“哎呀,上卿真会说笑,被热糊涂了吧,我怎会恨齐,恨你呐,如今世事纷乱,国与国常年战争,就像你说的大一统也挺好。”

特意走开,将几个烤好的枣取回,放在案几上,回头已是笑意盈盈,“屋里太热,把门打开吧。”

忙乎乎去开,一缕风吹进,让丰臣缓过神。

人家显然不愿与自己亲近,表现得太明显,他见过对方与风岚清说笑的模样,又冒险去看雪伯赢,甚至与段瑞安,新来的侍卫月影都有说有笑,为何与自己相隔十万八千里。

难道他就那么差。

身为天之骄子,第一次对自己产生疑惑。

默默坐下,神态淡漠许多,“殿下不愿说也可以,只要明白如今你我在同条船上,若是有日落水,记得让臣去救。”

姒夭抿唇,“我落水也就落水了,怎么能劳烦上卿。”

一张伶俐的嘴,总也不饶人,想来又在怨他铁石心肠,丰臣擡眼,正欲说话,忽听院里响起脚步声,伸手招了下,让姒夭附耳。

“不大声呼救也成,可以牢牢抓住我,一同淹到水里呀。”

姒夭诧异,却见对方眸子清澈,笑意荡在眼底,不觉茫然,“一起下去,不是更没指望了吗?”

“公主不是常说臣乃举足轻重之人,若我掉下去,一船的人,一江的人都得翻。”

语气平淡,内里的意思却惊涛骇浪。

她是知道的,他是谁,不只有这份魄力,更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平常日子太安逸,虽然嘴上不愿承认,有时竟产生幻像,对面不过一个儒雅温和的少年。

全是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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