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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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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上课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长,她终是抵不住了,两眼一闭,撑着额头打起了瞌睡。

“喂。”旁边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她,突然出声。

她正做着梦,被这声音惊醒,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提了起来,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刹那间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右边倒去。

“欸!”

这声音不算大,但也足够吸引她们前两排人的目光。

前面的弟子齐刷刷回头看,只见顾清疏整个人趴在沈长谙身上,两个人倒在地上,凳子也翻了。

“哇——”

“后面的人干什么呢!”先生看到后排情况不对,也是气,拿着书本的手指着后面严厉地吼。

沈长谙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顾清疏,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前面先生还在喊,张口就乱说。

“先生t,我们在打蟑螂呢。”

“蟑螂!啊啊啊!”有胆小的师妹已经被恶心到了。

沈长谙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事的,蟑螂已经被我们用手拍死了。”

顾清疏倒下时头磕到了桌子,现在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恢复了就听到某人说着“打蟑螂”。

谁家好人打蟑螂直接用手啊。

恶不恶心。

她一转头就看见沈长谙那张一脸无辜的脸,真想冲这人脸上来两巴掌,打死这只大蟑螂。

可始作俑者却看着她的脸低笑,用只有他们俩人听得见的声音说着:“肉垫软吗?”

他看向她的额头,“哦”了一声,“是磕到了啊,没事吧,还疼吗。”

顾清疏只觉得头疼腿疼胳膊疼。

前面先生也是对这届弟子感到无语,“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沈长谙扶着顾清疏站起来,满脸无所谓,甚至是得逞一样地走出了讲堂。

“还真是抱歉啊,害得你磕着了。”沈长谙这句话倒是听得出几分真心,不像是敷衍。

顾清疏现在可以把他的脸盯出个窟窿。

“你在这等我。”她挣开沈长谙的搀扶,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一炷香后。

沈长谙看见顾清疏背着手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从远处回来。

“送你个东西。”她站在沈长谙面前,一脸真诚地说着。

沈长谙双手环胸,也是好奇,想看她能变出个什么花来。

这小姑娘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从小就是这样,露出这个表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只见她将背在背后的右手伸出,两只手指拎着一根长长的触须,吊着一只大蟑螂。

她也不嫌恶心。

“喜欢吗。”她恶趣味地拎着蟑螂伸到沈长谙面前,差点凑他脸上了。

“徒手抓蟑螂也真有你的。”

沈长谙也是觉得好笑,跑出去就为了抓一只这个东西,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是这样幼稚。

他打下那只蟑螂,抓住她的手腕朝讲堂后的水井走去。

顾清疏被他这样搞得一愣,却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听话极了。

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听他的话一样。

沈长谙麻利的打了一小盆水,静静地为她净手,像极了家里的兄长或者其他长辈。

“你也真是的,也不嫌脏。快洗洗干净。”

顾清疏感觉这个人好熟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说话间,旁边的课堂已经结束,这意味着她要去下一堂课了,她立马站起身,准备回讲堂拿课本。

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礼貌地冲沈长谙说了句“再见”便转身离开。

沈长谙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眼里有不舍,有温柔。

真的是,好久不见。

课业结束后,顾清疏回到自己的居所,换上那身黑色行装,离开了天元宗,前往玄刹门。

一扇黑色古朴的大门,赫然立于眼前,门前驻着两名卫兵,看见那熟悉的黑色身影后,半跪在地上。

“恭迎左护法!”

“都起来吧,带我去见樊堂主。”

“是!”

阴冷潮湿的地牢中,一个白衣人蜷缩在地上,止不住地打着抖。

樊璟看着不过比她大几岁,或许二十三了?她也没注意过。身形清瘦,没有一丝气色,病恹恹的。

顾清疏刚看到这的时候,已经和原著联想上了。

——“一个白衣人蜷缩在地上,止不住打着抖,老鼠在地上蹿来蹿去,与他白色的衣袍形成鲜明的对比,苍白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在书里,她将素日最注重整洁干净的樊璟丢在腌臜的地牢中,与虫蚁老鼠为伴,打断他的四肢,将他割了几十处伤口,待血流得差不多了,便上药,隔一天再割,如此以往……最后体弱流血而亡。

“滚!”他一把推翻自己面前的金疮药,怒吼道。

顾清疏走进牢房,扶起地上散乱的金疮药,递到樊璟面前:“樊堂主,保命要紧,自己上药吧。”

樊璟擡起头,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假惺惺,你也滚!”

顾清疏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把撕开了他外面的白色衣袍,看到他背上疤痕遍布,叹了一口气,单手打开金疮药给他撒在了背上。

造孽啊。

“啊!!顾清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樊璟怒吼道,恨不得跳起来给她两巴掌。

顾清疏涂完药,将药扔在一旁,白色的小瓷瓶咕噜咕噜滚到一边。

“樊璟,你知错没有。”

樊璟啐了一口:“我有什么错?像你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这么讨厌我,但我就是死不了啊。”

她也没指望从樊璟嘴里听到什么真心悔过的话。

顾清疏也只是浅浅笑了两声,心中敬佩他是个硬骨头,倒是不怕她恼羞成怒把他就地正法了,转而吩咐:“放樊堂主出去。”

樊璟擡了眼眸看向她,眼神幽幽。

而她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挂着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这样静静看着他。

那张脸还是如往日一般刻薄清冷,在他眼里如同不得好死的恶鬼,看着直令人厌恶,那平日里说不出好话,几句话就开始令人生厌的嘴里,今日说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见过那日手提头颅满身血腥的顾清疏,也习惯了这人时不时发疯,只不过这女人今日又在发什么癫?

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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