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9、死亡预告（八）（2/2）
他轻叹一声，睁开眼，“碰上这么个凶手……孙悟空来了都得挨骂。”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张局骂得不够狠。”唐半夏拿起他的玻璃杯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按照你的节奏慢慢来。”
“我知道。”游弘翊双手复上玻璃杯上，水是温的，一股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心口。
他慢慢沉静下来，“我们没在自己的节奏上，到现在为止还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这很正常，反社会到这种程度的凶手太少见了。不过我也没觉得你们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你可能只是当局者迷。”
唐半夏在他对面坐下，分析道，“你看，凶手刻意留下了很多线索，这些线索看起来挺有用，但查起来费时费力，很可能浪费了不少时间、人力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比如说他蛊惑凌学洋去辱骂孔妍，他可能就是想你们顺着这条线索去查。还有，他在咖啡馆门口蹭网，还有意让门口摄像头拍到，再消失在摄像头中。他后面几次发微博应该也是故技重施吧？就为了继续跟你们玩这种猫鼠游戏。”
她看着游弘翊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知道他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轻声问，“你之前有没有仔细想过，他为什么要费心设计这几条线索？”
她的话像是一阵清风，缓缓吹散了放在游弘翊面前的薄雾。
“为了争取时间。”游弘翊手指摩擦着杯壁，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他想让我们在这些线索上多耽误时间，好给他充足的准备时间，让他杀害第二名受害者。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我们没有在无用的线索上浪费时间。他匆忙对第二名受害者下手，也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节奏。”
“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准确的避开了他设计好的这些无用线索，不但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反而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匆忙杀害第二名受害者，还不小心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她摊开手，“你们一直在自己的节奏上，只是第二名死者的出现以及凶手做的事情让你们短暂地陷入愤怒。嗯……估计激怒你们可能也是他的计划？”
“也许吧。”压力卸去不少，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冲着举了举玻璃杯，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唐半夏先行起身，“行了，我先回去了，法医室还有事儿。”
“好，我就不送你了。”
“放心，我今天又没困迷糊，记得回去的路。”
唐半夏刚出门，桌上的手机振了两下，张局连着给他发了两条微信。
师父：‘小游啊，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查案的时候还是要稳住。’
师父：‘厅长这边我给你顶着，刚才的电话是厅长逼着我打的，年轻人有压力是好的，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支持你！’
他看着这两条微信，不由得扯了扯唇角。
管他凶手多缜密多聪明，就算是凶手是天王老子他也照样能把人抓回来！
游弘翊回到会议室，众人还在苦苦思索解密。
他对着谜题还是没什么头绪，拿起手机上微博看了一眼，发现短短半小时的时间里，网友各种猜谜玩梗。
他脑中蓦地亮起了危机。
还不等他想明白，办公间的座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刚给各平台打完电话的时浅揉揉耳朵，跑过去接起电话，“您好，市局刑侦支队。”
“你好，我们是报警指挥中心，刚刚我们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称他接到了死亡预告。”
“什么？死亡预告吗？”时浅赶紧从电话旁边扯下一个便利贴和一支笔，肩膀和耳朵夹着听筒，“麻烦您说一下他的地址姓名电话……好的好的，我都记下了。好的……好，谢谢。”
时浅放下电话后把纸条递给游弘翊，张开口正要说什么，座机的铃声又不要命似的响了起来。
她无奈地接起电话，“您好，市局——”
“还是我们是报警指挥中心。”电话那头打断她，语速极快地说：“刚刚我们又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也声称自己接到了死亡预告。”
时浅又撕下一张便利贴，“好，您把报案人信息给我……好的我记下了。”
“等等，先别挂！”她正准备挂电话，对方突然叫住她，无可奈何道，“我同事刚才又接到了两起报案。”
其他人也没想到时浅这电话接起来就放不下去了，一时间面面相觑。
“游队，现在这情况应该怎么办啊？”
游弘翊冷静地说：“凶手把这个案子变成了全民造梗，全民解谜。最近这段时间，关于死亡预告的报案肯定会特别多。现在这个情况出现，肯定是很多人利用死亡预告来制造恶作剧，或是对之前自己不喜欢的人实施的一种报复。”
阎风有些着急，“但是这样对于咱们破案的难度就变大了！”
“的确是这样，不过经过了两个案子，我们也对凶手的作案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游弘翊沉着地安排众人，“现在我们要把团队分成三部分。小闵你去把技术科和网络安全的同事们请到会议室来，其他人会议室开会！”
他这边儿刚安排完，梁丘苑带着另一名警员匆匆回来。
“游队，我审完了！”
游弘翊诧异地扬起眉梢，“这么快？”
“嗯！王鑫看到新闻后猜到我们会来找他，自己找上门来了。我走到市局门口刚好碰到他来问路，我就给他带上来了。”
梁丘苑快速汇报道：“我问他客户信息不是公司机密吗，凶手为什么知道？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还说你走后他就给越康平的大客户们都打了电话。他们除了表示震惊和痛心之外，没有人对这次的巨亏有太多责备，有一个和他合作了十年的老客户甚至还关心越康平是不是自杀。”
“我告诉他我们需要查他客户，让他把名单给我们，我们需要通过这个来核实凶手放出来的客户信息的真假程度。他可能也猜到了我们会要走名单，提前就把客户资料放在U盘里带来了。”
游弘翊点点头，“找个人去核对客户资料，你跟我们来开会！”
“好！”梁丘苑把U盘塞给刚才帮她做记录的警员手里，“这个就交给你了！如果需要给他们通话，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尽量温和一些！”
警员接过U盘郑重地点点头，“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
没过多久，市局所有参与死亡预告案的警员全部到齐。
刑侦支队自己的会议室不够大，游弘翊又特意借来市局的大会议室。
游弘翊环视众人，视线落在右手边的各行业技术类专家们身上，“专家们，如果网友使用第三方的付费网络短信发送平台发布死亡预告当恶作剧的话，在网络上是不是很好分辨？”
孔阳秋打了个响指，“没错！”
网络安全部门的刘队长解释道：“一般这种付费发送短信的平台多数都是给诈骗公司或者是网络销售公司使用的，也就是咱们经常手机里接收到的垃圾信息。这些平台的短信号码段比较固定，我们用程序应该很好筛选。”
“那就好！”游弘翊心里有了数，布置起任务，“郝队，你带人配合技术科和网络安全的同事们在市局的大会议室开设临时接警中心。我们现在可以确认死亡预告的凶手只会对有一定社会知名度的人下手，所以临时接警中心的目标人群为社交账号的粉丝数不多，甚至是没有社交账号的这种不符合凶手作案目标的报案人。”
“另外，凶手喜欢用加密的境外IP地址作为伪装，用这种方式发布的号码也要排查。这就要麻烦技术科和网络安全部门的同事把这些报案人的短信统一进行筛查。无论是处于什么目的，这些趁乱对他人发布死亡预告的，全部都要给予一定的行政处罚！”
郝正初点头应下：“明白！”
游弘翊转头看向另外三人，“阎风，程商，时浅，你们三人负责把符合死亡预告凶手作案目标的报案人资料整理出来。我们四人负责调查给这些人发布死亡预告的嫌疑人。”
阎风程商闵阳羽：“收到！”
“梁丘，小闵。”游弘翊说，“你们两人继续负责解谜十二生肖和死亡预告。”
梁丘苑时浅：“是！游队！”
有了游弘翊的方向，刑侦支队的警员们重拾信心，精神饱满地开始工作。
刑警们分成三组，每组的人员们互相商量着把小组分工做好。
因着郝正初他们面临的压力最大，游弘翊把大会议室留给他们，也把刑侦支队的几乎所有人都派给了他们，还给隔壁经侦队长萧文然打电话让他把闲着的经侦警员一并薅来帮忙。
郝正初小组准备好后就开始营业，半小时后市局的大会议室就被指挥中心“引流”来的报案人踏破了门槛。
警员们先给报案人们统一做了记录，再把手机和报案记录交给技术科这边的专家，让专家们对手机中的号码进行追踪。
为了能够让报案人们安心，专家们会把定位后确认的发布人情况告知报案人。
凶手在网上闹出的这个动静涉及人数众多，市局人手抽调不过来，确认非法发布死亡预告的嫌疑人之后还得联合各区公安分局以及各辖区派出所共同协助抓捕。
警方抓了几人后迅速拟了公告用官方账号发布在微博上。
这一招杀鸡儆猴非常管用，不少非法发布死亡预告的嫌疑人见警方居然真的为了这事儿抓人，立刻怂了，道歉的道歉，找收信息的人私了的私了。
报案人数骤然减少，几小时后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之前已经报案的人员也因和非法发布死亡预告的嫌疑人私了而撤案，给警方省去了不少工作量。
持续到当天晚上7点，各级公安系统一共抓获非法发布死亡预告的嫌疑人397人。
这些人全部都根据情节严重情况，予以了行政处罚。
市局的专家们也根据报案人提供的线索，精准的打掉了多个非法发布消息的网络平台。
郝正初这边忙的不可开交，游弘翊四人组也没闲着。
在临时接警中心所有疑似是凶手发布的死亡预告，全部都交由游弘翊四人组做仔细甄别。
截止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四人组已经排除了31位报案人的死亡预告报案。
7点10分，郝正初带着一名报案人来到四人组这边儿，“阎风，这为报案人是一位游戏博主，之前是一位足球类电子竞技的全国冠军，他在直播平台上有100多万粉丝。”
阎风立即打起精神：“好嘞，我明白了，交给我们了。”
他接过资料递给坐在电脑面前的时浅，等时浅录入完报案人的信息，打开文档准备记录，阎风才开口问：“怎么称呼？”
“我叫聂满，我是今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收到的死亡预告短信，目前只收到了一条。”聂满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警官，你们会保护我的安全对吧？”
“会！我能看看你的手机吗？”
“可以可以！”
聂满赶紧掏出手机双手递给阎风。
阎风打开死亡预告的那条短信，和前两个死者的短信一样，诡异的图片伴随着诡异的音乐。
图片中的位置像是在西山公园，中间有一具男尸，上面还有看起啦毫无规律的符号，跟之前他们看到的图片如出一辙。
“这是西山公园？”阎风擡头问道，“你平常会去这里？”
“对，我现在和朋友一起租了一个工作室做游戏直播。”聂满说，“我每天去直播间的都会经过西山公园。”
阎风把手机递给时浅，让她连接电脑查一下发短信号码的IP，又问道，“刚刚在接警中心那边，专家给你的手机做过分析了吗？”
聂满点点头，“做了，他们认为这个号码是做了IP加密的境外IP地址。”
几秒后，时浅电脑上也出了显示结果，这个号码确实属于加密IP。
“您稍等一下！”
时浅神情紧张，赶紧跑到游弘翊办公室去找他。
游弘翊正在看今天死亡预告事件中各分局刑侦部门发来的报告。
见时浅过来，他松开鼠标，“有情况？”
“游队，你看看这个！”
她把聂满的资料拿给游弘翊看，又大致汇报了一下他的情况。
游弘翊浏览完资料，立刻说道：“通知程商准备行动，让梁丘他们给聂满安排一下，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是！”
作者有话说：
赶在凌晨6点之前写完啦！滚去睡觉啦！错别字什么的等我中午睡醒改-0-
揪前20名小可爱发红包啦！马上过年了，大家是不是已经放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