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红烛帐暖(2/2)
“牡丹镂金皮革蹀躞带,我在蛮人的库房找了许久,到我手上,是我的。”
指尖顺着衣衫交叠处的纹路一点点抚过,而后小指一勾,这也被她扯开了,“蹙金游鳞织云锦,我花了大价钱叫人订做的,是我的。”
手指一路向上,划过他的喉结,而后挑起他的下巴,“蔺师仪,我看上的,也是我的。”
他喉头一滚,到底是哑着嗓子顺从道:“嗯,是你的……”
可即使如此,那个女匪也不懂适可而止,只知一味的得寸进尺,眉目又更低了些,贴上了他的唇瓣。
绮念被轻易地点燃,便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恨不得长长久久这般纠缠着,连骨血都融在一处才好。
底下人的呼吸已彻底乱了,却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吊着,抚着她的后颈,低声恳求道:“阿楚,给我留几分颜面吧,今日,又不是你我大婚。”
“那我非要呢?”
蔺师仪的目光凝滞了片刻,眼睫轻颤,遮掩去眸中慌乱,耳根红至滴血,将人压进怀里,克制地吻在她的耳尖,“……我帮你。”
原是准备用来给某个醉鬼净脸的水和锦帕,如今却叫他自己先用上了。怀里躺着一个不安分的人,他便只能扬着两只手一点点擦拭,暗自庆幸今日他刚修整过指甲,应当不会把人弄伤。
他擦得格外仔细,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往下,恨不得连手心的掌纹都拉平了擦拭,等洗到第三遍时,脖颈生出些钝痛,显然是有人等得不耐烦了,用尖牙在催他。
只好把锦帕丢到一旁,左手顺着姑娘的衣摆生涩地探过去。
“要是不舒服的话,跟我说……”
不似枝干的坚硬粗砺,也不似叶片的光滑微凉,山茶花瓣的触感要温润柔软得多,起先只敢轻轻触碰,生怕力道大些,便折断了娇嫩的花瓣,他耐心地一点点安抚着,这才探到了中央的花蜜。
蘸了花蜜,再重新摩挲起花瓣,把半开的花哄到全然舒展,一片片花瓣开始,挨个去揉碎,糜艳的山茶花汁便漫溢出来。
他也有尝试去问问姑娘,自己做的是否合适,但她的回应,要么亲,要么啃,要么同现在一般,用绯红的眼尾贴着他,胡乱地喘息着。
蔺师仪委实是有些难熬的,涨得发疼,又叫姑娘这般压着,有心想将人抱起来,换个姿势,可他只要稍动弹多些,姑娘就要不满地在他肩上啃两口了。
这里的疼倒也不算太难受,只是引得另一处的疼愈发明显。
许是肩上已没了空位安置新的牙印,姑娘便蹙着眉往上攀了些,试图开拓新的阵地,被他及时压着后颈摁了下来,“明日、要见外客,别咬脸。”
她难得讲理了一回儿,顺从地伏在他的颈侧,牙尖衔着软肉,或轻或重地碾着,总归是少不得青青紫紫和歪歪扭扭的齿痕,大抵要穿件立领的衣裳遮着了。
这般出神地想着,手上力气不自觉重了些,姑娘低低地呜咽一声,下一瞬便报复回来,恶狠狠地啃上他的喉结,他的脊背立时绷紧,连抚着她后颈的手都僵了片刻。
“蔺大将军不是要恪守礼节吗?”
他回过神,正对上她戏谑的目光,难堪地移开视线,左手大抵是在刚刚撤离了出来,没了她的软肋在手,他是彻底拿她没办法了。
“怎么也——”
贴上她的唇瓣,把剩余的字眼堵在喉间。
“……不许说。”
夜色漫长,红烛无人吹熄,烛泪接连不断往下淌着,待最后一滴烛泪流干,方才谢幕了这一室春光。
*
翌日,楚火落是被窗棂透进的日光晒醒的。
饶是有人事先将窗户合上,但单薄的窗户纸如何拦得住七月过于明艳的阳光,更何况,她一觉睡到了午时,怎么也该醒了。
她倚着床沿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地记起来,这是蔺师仪的屋子来着,但那人却偷偷溜了,倒是记得把四处收捡整齐,还替她拿了干净的衣物放在旁边。
换上衣物洗漱过,随手拿了桌上摆的绿豆糕边走边啃,想着也该去看看那个被她晾了一晚上的新面首,拉到大街上做做样子,只是踏进院里,空无一人。
楚火落迟疑了片刻,难道,人跑了?
但也不应该啊,且不说洛桑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便是真的侥幸逃了出去,郡守也不至于一个口信都不叫人传。
那就只有可能是——
楚火落抓了被安排出来跑腿的阿蒺询问,果然得出了答案。
“那个新来的啊,二当家在给他教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
阿蒺当即掰着手指罗列起来,“二当家心情好,他要左脚先进门,心情不好,要右脚先进门。”
“要是心情不好不坏,应当双脚并起,跳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