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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生擒敌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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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生擒敌将

夜色下的樊川城褪去了喧嚣和繁华,又或者说,自狄戎入关起,此处便与热闹断绝了联系。

黑漆漆的城犹如一头巨兽,石砖瓦砾是它的皮肉坚鳞,角楼、箭楼探出的刀枪剑戟则是它的尖牙利爪,跳跃的火光自城东漫至城西,那是它的傀儡正在浓墨中搜寻,企图将望见的任何活物吞吃入腹。

大抵没有哪人愚人会来此求死。

偏生下一刻,黑云遮掩明月的刹那,一道迅疾的白光闪过,刺穿了那巨兽的眼。

“有敌袭!”

“全军戒备!”

“咚咚”几声,战鼓被匆匆敲响,而后几十支羽箭从四面八方射下,然,城下四野,除草木虫豸,何处有敌?

守城的将领忿忿地砸下手中的长刀,望着城头在烈焰中燃烧的旗帜,羊角狼头的圣兽被一点点摧成灰烬,目眦欲裂。

这已是这段时日被毁坏的第十二面旗了,这些大邺人狡猾得很,或破晓、或午时、或黄昏、或夤夜,天晓得他们是蓄意筹谋,还是茶余饭后拍头一想,来得毫无规律,只目的出奇得一致,毁旗。

这何异于将狄戎人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不过是些瘦弱的病羊羔罢了,左屠耆王还是不肯出兵吗?”

*

数里之外的小径上,好梦中的虫鱼被纷乱的马蹄声惊醒,栖在草叶上的蜻蜓,只打个盹的功夫,床榻便被踩成几截,恼恨地飞起,却在望清罪魁祸首后,仓皇地藏进林间。

那是几匹骏马,马上人挥舞着长鞭,在马匹的嘶叫声中奔逐而去,唯有月色下的一点寒芒,仍叫人惴惴不安。

“咱们都来多少趟了?什么时候才能攻城啊?”

作为军中射术最好的人,火烧旌旗这事儿自然是落到了他头上,虽说早知这是攻城前搅乱军心的一环,可总这么来来去去的,除了多耗些蛮子的布料和箭矢,半点儿成效都没见着,他难免开始不耐烦起来。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楚火落勒了马,既已经脱离危险,那骑马徐行也无妨,“司将军说时,你也在场,如何不懂?”

“以此小规模的突袭和扰乱行动,可使敌军疲惫不堪,昼夜不得安寝,对我们日后攻城大有裨益,你难道不觉得这几日毁旗越来越简单了吗?”

司光霁跟着她慢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是这么说,可老干这个,没意思得紧。”

楚火落微微蹙眉,用不赞同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能多一分优势在手,交战时便能少一些士卒伤亡,行军打仗非儿戏,怎么能用有没有意思来区分?”

“哎呀,我就是说说嘛,毕竟我就是半吊子……”司光霁正筹措着词句解释,边上人却已无心听了,是以,回应他的是马鞭的破空声。歇过一会儿的马匹跑起来更加有劲,转眼间便领先一大截去,随行的士卒亦是紧随其后,唯剩下他一人匆匆地挥着长鞭追赶。

“等等我啊!”

*

军营大帐,一张有些发黄的羊皮被平铺在中央的桌案上,上头歪歪斜斜的、深深浅浅的线条拼凑在一起,是樊川的城防图,只是如今驻守期间的人已经变了,便只剩下地形能够参考一二。

司鸿朗未着甲胄,只穿了身灰褐色的袍衫,慢悠悠地往图卷上摆上被削成不同形状的小木块,面对新入帐的两人,头也不擡,“昨日也得手了?”

“那可不?舅舅,你也不看看射箭的是谁?”司光霁率先开口吹嘘着,先前吃了瘪,这会儿可不得讨两句夸赞来,只是本性难移,仗着自己是个关系户,把被否了的建议再次重提,“连着烧了这么多面旗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要不我们换别的法子扰乱军心怎么样?”

司鸿朗收紧手里的木块,强忍着拿木块把他那张叽里呱啦的嘴塞住的冲动,冷哼一声,偏后者半点儿没意识到自己的聒噪,反而将他这些年来学过的兵法融会贯通。

“比如城头骂战、散播谣言、多处佯攻。”

“城头骂战?谁去骂?你吗?”司鸿朗瞥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嘲讽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是谁跑到别人山寨门口,骂也骂不赢,打也打不赢,回来跟栾奉抱在一起哭鼻子?”

司光霁顿时哑口,气焰被浇了大半,讷讷地出声:“那这个不行,后面的呢?”

司鸿朗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朝楚火落努了努嘴嘴,将话语权交了过去,“谣言起码要有七分真,可我们如今对樊川内部一无所知,光凭着一张嘴捏造事实,狄戎如何会信?再者佯攻,应分兵几处,每处多少兵马?t从哪里进攻,攻到什么程度撤退?”

这下司光霁是彻底闭上了嘴巴,那兵书上也就那么几行字,他上哪知道那么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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