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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疯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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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疑。”李浚出列,“陛下,谁不知道五殿下与肃王殿下感情深厚,此事若让金昭卫审查,恐难服众。”

冯兆冷哼,“谁不知道肃王殿下最是公允无私?李大人这话是怀疑肃王殿下会为着私情包庇五殿下而问罪三殿下吗?”

“李大人请慎言。”褚和淡声道,“陛下倚重、信任万分,是以肃王殿下这些年来奉旨训教五殿下,但几位殿下不仅都是肃王殿下的侄儿,更是大雍的皇子,于公于私,在此等大事上肃王殿下都必定会公平相待。”

王汝盛闻言暗自啧啧一声,心道:温谨啊温谨,你好毒啊,竟往李浚那老东西头上扣了一定“污蔑亲王,质疑陛下,挑拨陛下与肃王殿下兄弟关系”的帽子!

满堂注视,李浚鼻尖溢出热汗,却仍旧梗着脖子说:“我只是合理质疑!”

“理从何来?”京纾侧身看过去,“你是在质疑我不肯一心为公,还是厚此薄彼,说明白。”

李浚被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得胡子一颤,不禁后退一步,又被身后一群人推了出去。他暗骂一声,强撑着底气说:“殿下一心为公,此一点我等皆不敢疑,但事涉五殿下,我等怎知您绝不会徇私包庇?”

“为何事涉小五,我就会徇私包庇?”京纾问。

“在您眼中,五殿下与别的殿下不同啊。”

“都是皇子,哪里不同?”京纾说,“他是我的种吗?”

众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雍帝咳了一声,提醒道:“逾川。”

李浚也被这问题惊住了,结巴且实在地说:“您、您二位相差不过五岁,倒是不太能有这个可能。”

“好了。”雍帝揉了揉太阳xue,对京纾说,“逾川,你识得小五的字迹,你来瞧一瞧。”

京纾迈步走上台阶,站在雍帝身边,拿起那张小笺看了看,目光轻蔑,“形似,神不似。”

说罢随手一扔,小笺轻飘飘地落到阶下。

雍帝:“……”

“不错。”沉默一瞬,雍帝颔首道,“朕对书法之道颇有研究,这笺上小字的确像极了小五,但在一些细微之处仍然可见笔法不同。稍后,朕会让博文馆的所有书课老师一一辨认并将微末之处解释给诸位。”

“陛下英明!”冯兆跪地道,“幕后之人用心险恶,当真就是要把刺杀二殿下的重罪扣在五殿下头上!先前五殿下断袖一事一夜之间闹得满城风雨,极其蹊跷,定然也是有人故意散播浮言,想要污蔑五殿下的名声,还请陛下明察!”

“你说的这个‘有人’是谁?”李浚道,“你敢不敢直说!”

冯兆仰起脖子冷哼,说:“五殿下若出事,谁会得利,还需要我说吗!李大人老眼昏花,不代表其他同僚没个数!”

李浚怒道:“你还是没有直说!”

“哎呀李大人啊,冯大人显然已经直说了。”王汝盛说,“他说的就是三殿下嘛。”

李浚转身看向雍帝,说:“陛下,三殿下绝对不会做出弑兄之事,不能因为五殿下是被污蔑的,就要反过来怀疑三殿下吧!”

“李大人此言不错。”王汝盛说,“有人故意设计拖两位殿下下水,想要渔翁得利也未可知。”

“王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直躲在后头的礼部尚书赵禄不冷不热地开了口,“二殿下这次可是差一点就没命了啊,难道他会为了设计两位弟弟就豁出命去吗?况且二殿下的为人我等都清楚得很,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他剜一眼王汝盛,“王大人要看热闹,但也不要太缺德了,牵连此时还躺在病榻上的二殿下!”

王汝盛闻言大呼冤枉,“我只是说李大人说得也有道理,有说我怀疑二殿下自导自演吗?况且大雍又不是只有这三位皇子,赵大人怎么不为六殿下辩驳一句呢?”

褚和闻言微微挑眉,飞快地看了眼王汝盛。

赵禄冷哼道:“六殿下自来不涉朝政,我自然想不到他身上。”

“诸位大人在此地争吵再久,也都是空谈。”褚和说,“那夜只有二殿下和侍卫丰城见过刺客,还是要等两位醒来之后再细细询问,看能否得知些许线索。”

“褚卿,苏卿,师卿。”雍帝说,“此事交由你们两部同查。”

褚和、苏昌、师酒阑一同出列,“臣遵旨。”

“诸位先去博文馆吧。”雍帝示意亭月捡起小笺给褚和,又看向京纾,“逾川留下。”

众人齐声道:“臣等告退。”

文和殿很快就空旷了下来,雍帝看了眼京纾的右手,说:“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包成粽子了,又在闹什么?”

“没闹。”京纾说,“渴了。”

雍帝看了眼亭月,说:“要菊花茶,给他败败火。”

亭月应声去了。

雍帝不冷不热地说:“来宫里议事,不着官服,不戴官冠,发也不束,你当文和殿是青楼,由你放浪形骸吗?”

“我不去青楼。”京纾说。

“你……”雍帝仰头呼了口气,“我不跟你吵!别喝茶了,滚吧。”

京纾没滚,说:“我要娶妻。”

雍帝一愣,说:“你先前不是说此事搁置吗?”

“后悔了。”京纾说,“现在就要娶。”

“你现在要不要上天?”雍帝微微眯眼,“你说娶就娶,人家徐家小六同意吗?”

京纾淡声说:“由不得他不同意。”

“你们之间果然出事了。”雍帝琢磨道,“徐小六不想跟你好了?”

京纾目光微冷。

“昨儿还好好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在我的桌子底下勾勾搭搭,黏糊得很,今儿怎么就闹上了?”雍帝挥手,“我不跟你说,把徐小六喊进宫来,我问他。”

“他出不来。”京纾说。

“什么叫出……你们到底在闹什么?”雍帝起身走到京纾面前,操心道,“逾川,谈情说爱不是这么个说法,你别乱来。”

京纾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说:“一纸诏书的事情,何必多言?”

“你还嫌烦?我看你今儿是早膳吃多了把脑子撑太饱了!”雍帝说,“在我见到徐小六之前,这婚我不赐。”

“不赐算了。”京纾转身就走,“我今天就跟他成亲,不拜高堂了。”

雍帝呵道:“京逾川!”

他上前拦住京纾,把人上下审视一眼,冷声道:“我看你今儿不仅是想一出是一出,你还要反了天!辛年!”

宫廊上的辛年暗自哀嚎一声,快步上了阶梯、进入殿中,跪地道:“陛下。”

雍帝看向他,“你来说,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给辛年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自家主子是在发疯啊,只能隐晦地说:“回陛下,主子一宿未睡,疲乏得很……”

“他以前好几夜合眼也都精神抖擞,怎么着?”雍帝说,“突然老了?”

“我不仅老了,我还要死了,所以您快些允了我的婚事,别让我含恨而——”

雍帝忍无可忍,怒道:“放肆!”

“我又不是第一回放肆了,”京纾说,“陛下生气,随意责罚就是。”

兄弟俩目光对峙,火星滋啦滋啦地响,亭月端着菊花茶上来,简直不知道要先给谁。

“……我明白了。”雍帝夺过菊花茶一饮而尽,不怒反笑,“你今儿就是进宫来找我的不痛快,是吗?”

京纾说:“我不敢。”

“这天底下有你不敢做的事吗?”雍帝嗤道,“我告诉你,父皇绮太妃都不在了,你的婚事由我做主,你今儿不跟我说个明白,这门亲事别想成。你若是想不尊父母之命、不拜高堂,那你今日就别出宫门了,待在宫里给我好好反省!”

辛年闻言在心底叹了一声:这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主子您在外头关人家徐六公子,现下自己也要被关了。

“你不能关我,我要成亲。”京纾蹙眉,“或者我把徐留青接进宫来,我们在宫里成亲。”

雍帝顿时仰天:父皇、绮太妃,您二位在天有灵,赶紧管管这个孽障吧!

“您是在祈求父皇母妃显灵吗?”京纾劝道,“没用的,人死如灯灭,世间无神,也没有鬼魂。”

“用不着你来说教!”雍帝气得原地转了一圈,觉得再骂再怒、这姓京的也不会眨一下眉头,反倒会把他自己气得半死,于是他又率先夺过亭月再度端来的菊花茶,闷头灌了,原地深呼吸三次,勉强压制住情绪,尽全力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逾川,我们好好谈谈。”

京纾把丑话说在前头,“不可以阻拦我成亲。”

“……好。”雍帝示意辛年与亭月出去,当然还是对亭月嘱咐了一句,“以防万一,替朕备好第三杯菊花茶。”

亭月叹了一声,应声退下了。

“你突然想成亲,是因为徐小六不想跟你好了,你就要强/迫人家留在你身边?”雍帝问。

“成不成亲,他都只能在我身边。”京纾说。

“那就是还有别的原因。”雍帝沉声道,“逾川,婚姻之事不是你耍混账的筹码,你得给我个理由。”

殿内沉默良久,京纾的眼睛迟缓地转了一下,对上雍帝忧怒的视线,“我要在喜宴之上为不轨之徒办丧,我要世间再没有人敢觊觎徐篱山,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王妃,谁敢动他,我就杀谁全家。”

数年的假面终于撕破,露出血淋淋的皮/肉,京纾不再是无欲无求的行尸走肉,他活了过来,却又沦为欲海囚徒,后怕、忧惧、嫉妒……这些情绪让他几近窒息。

雍帝喃道:“逾川——”

“我早已沾满血腥,不怕再添诸多杀孽,喜服本就大红,更不怕泼血。”京纾打断雍帝,轻声道,“请兄长为我赐婚,钦天监尽快择定吉日。大婚之日,再请兄长携太后前来观礼。”

雍帝因着“兄长”二字霎时怔然,鼻间一酸,却又在听见“太后”时浑身一震,而后,京纾竟然撩袍向他跪了下来,那是很郑重恭敬的一跪。

“感念兄长多年教导养育之恩、维护纵容之情,若兄长盛怒难消,待事成之后,臣弟愿粉身碎骨,以担不孝不悌之罪。兄长,”京纾双手交叠,举至额前,语气平静至极,“恕臣弟无法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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