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沸腾（2/2）

夏葵捋一记额前碎发，带着些许的歉意，“不好意思呀，现在确实有点忙，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在这等一下。”

“我都可以。”

二十小时后，一条小片已经剪辑好了，圆脸女孩是第一个观众，“你剪得可真好。”

夏葵斜了斜额头，“我也是初学者，你觉得还有哪里需要修改吗？”

女孩撑着腮，“要不要换上最近很火的那个卡点音乐？”

“哪个？”

她翻出手机，“我分享给你。”

“好。”

夏葵一边改，一边往她那看了一眼，“今天通告怎么就留了你一个人？”

圆脸女孩努努嘴，“我也不知道，明明我们四个都是饰演侍女的，就偏偏没给我发通告。”

胸口轻微起伏了一下，那群人渣不是在口嗨。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那你没问问副导演？”

“副导演哪有时间搭理我”，她盯着脚尖，欲言又止，“平时联系我们的都是田哥，他那个人吧……我就不太想私下联系他。”

夏葵把手机熄屏塞口袋，慢条斯理地看她，“他骚扰你？”

那些潜藏在暗礁下的浑水，被她直接端到了台面上，圆脸女孩不说话了。

“你今年多大？”

“十八。”

夏葵点点头，眸底带着一丝温柔，“我挺佩服你们的，小小年纪就出来追求梦想。娱乐圈这个行业不好走，艺人这碗饭不好吃，没有足够自保能力的人，真的不适合在这里。”

圆脸女孩揉了揉脸，眼圈泛红，“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帮得了你一次，不能帮你一辈子。”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看过去的自己，“保留好证据，一招制胜。”

女孩似懂非懂。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哥代表左佑给剧组定了咖啡。

剧组也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比如请客吃东西，是一定要按照番位轮的，男一没请，男二先请，也是一种“抢番”。

咖啡送来的时候，唐予留了几杯在休息室，剩下全都送到放饭的地方了。

林哥视线在房间里巡视一圈，最后落夏葵身上，“小夏，这杯咖啡是特意按照导演口味点的，你亲自给他送过去。”

话音刚落，角落里发消息的左聿桉突然起身，他按住语音回复：【合同发给郑明，以后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突兀的动作，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顺着林哥视线看夏葵手里的咖啡，眸底漆黑缓动，“我去吧。”

“你去？”林哥眼里带着不解。

左佑正在补妆，憋笑憋得浑身颤抖，化妆师简直无从下手，“要不你先笑完，我再补？”

偏偏左聿桉一点没有“探班者”的自觉，他气定神闲地接过夏葵手里的咖啡，“挺沉的吧，我帮你拎。”

休息室里的温度，无端升高了几度。

夏葵给他递了个眼神，他视而不见，喉结上下瓮动，“走吧。”

两个人送一杯咖啡，有这个必要吗？

她轻咳，“还是我去吧。”

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五分钟就回来。”

“需要我帮你计时吗？”

左聿桉仍懒洋洋地站在原地，垂眸看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夏葵咬着牙，“不用。”

从左佑的休息室到导演那儿，往返不超过五十米，别说五分钟，就连三分钟都不用。

休息室门口，左聿桉倚在门口，双肘抱臂，手机不停地在掌心翻动，视线灼灼地落她背影上。

……

一记鼻音很重的咳嗽，监视器按了暂停键，祁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午饭时间，小桌上的餐盒摆得整整齐齐，夏葵把咖啡也放在上面。不想打扰他休息，她准备安静地离开。

沙哑的男声字字落耳，“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祁湛缓缓睁眼，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望过来的目光很是清冷。

他还没打消那个念头，夏葵身体紧绷了一瞬。

她挤出一抹礼貌疏离的微笑，“不用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打算？”他导演当久了，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这句话有点咄咄逼人。

夏葵敛回视线，很是从容地回，“这是我个人的职业规划，导演你就别操心了。”

祁湛没被她的冷淡击退，声音依旧不疾不徐，“欲言又止可不是你的风格，当初举报表演系讲师性骚扰的孤勇哪去了？怎么在社会上混了两年，身上那点荆棘全都磨没了？”

他当初喜欢上这朵带刺玫瑰，不也是因为这个。

既然他提到了这个话题，夏葵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本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艺人助理，有些事情是不该我管的，但是你既然提到的性骚扰，我就想问问你，知道自己剧组也有这样龌龊的事吗？”

祁湛眉头拧成一座小山，“什么？”

夏葵淡淡一笑，“有些事情就不用我明说了，你是导演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这是你的剧组，你有责任保护剧组里的每一位演员，不管是主角还是龙套。”

祁湛不说话了，在不知不觉间沉默，专注地凝着她，似乎是在思考。

门外，有清晰的脚步声，接踵而至的是熟悉的木质香气。

“葵葵？”

夏葵扶额，怎么把五分钟之约给忘了，现在已经没人能拦住左聿桉了。

外套兜头而下披在她身上，纤腰撞上劲臂，他的嗓音带着惯有的磁沉，“还没聊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