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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 7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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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第70章

七年前。

隆庆二十六年,正月初三。

天空纷飞的大雪连着飘了整个年关,老天爷大发慈悲,终于在今日露出了一些施舍暖阳的端倪。

金色的光辉洒在了白雪积压的黑瓦上,长安城各大世族门庭若市,正是一年开头,相互窜门的好时光。

五姓世家的崔府,远从清河老家过来的几房庶出叔伯,领着家中各自拔尖的儿郎,拱手在大前厅作揖,见过崔老太太。

崔老太太笑得眼睛没缝,连声道好,忙叫身旁站着的几位亭亭玉立少女,出来给亲戚尊长福礼。

口中喊着叔叔伯伯表兄弟,实则这些个,才是她们真正的直系亲人。

崔家庶房的女儿,有出息的,都挤破头的归纳在了长安待嫁。

崔老太太就近拉起了其中一位女娃的手,指着这一排豆蔻少女,没口子的在她们亲生父母面前夸赞起来。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个个还生得钟灵毓秀,以后铁定会有大出息。

届时嫁个好夫婿,封个诰命,整个家族都是无上荣光。

整个暖阁大厅里,一时间欢声笑语。

直到几位伯母婶婶堆着笑询问起这帮女娃之间的才华较量,好奇她们之间孰高孰低,哪个是如今崔氏女儿第一。

几名少女面面相觑,纷纷红着脸低下了头。

崔老太太膝下的嫡系小孙女,七八岁孩童,天真烂漫,抢着话道:“这几个姐姐都很好,但第一的姐姐不在这。她已经好些天没出院子了。”

话音甫落,满庭尊长面露惊疑。

五姓女名满天下,素来相互争高。

每逢春日,世家贵族一茬茬宴席开的最盛的时节,哪家不想着法子让自家贵女冒头,博一个首屈一指的好名声?

怎得崔家这会儿,还把最好的藏起来了?

崔老太太轻咳了咳,叹笑道:“那孩子的功课是极好,远在这些孩子之上,可就是性子还不够稳当。总归还得再养养,才好出来见人。”

膝下的小女童立时补充道:“那姐姐前阵子同人打了一架,祖母正罚她禁足呢。”

几位长辈神色微变,忍住了口中的哗然,不由面面相觑。

崔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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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的后花园内,一方露天的水榭之间,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倚在了红漆栏上,眯缝着莹莹的星眸,晒着暖阳。

那身影着一袭儿郎的青色圆袍,远远听到右方回廊传来了阵阵大大咧咧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却是一张十分清丽动人的芙蓉面。

卢梓暮的母亲与端华贵妃一胞同生,端华贵妃如今是今上最宠爱的妃子,崔老太太明令不许任何人探看兰殊,崔氏家仆却没人敢去拦她的脚步。

这厢,卢梓暮提着裙摆一上石阶,便泼刺刺道:“阿殊,把你的常胜将军借我一下!”

兰殊看她一眼,咚地一声躺了回去,“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的呢。结果,居然来替薛大公子传话的。”

卢梓暮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是他要的?”

兰殊闭着双眸,懒洋洋道:“你又不会斗蛐蛐,难不成要来炸了吃吗?”

“胡说八道,那玩意能吃吗?”

“哎,别说,我还真听说南疆那边专门有这么一道菜,在当地还很出名呢。”

“咦——打死我都不吃!”卢梓暮眉头鼻尖皱成了一团。

兰殊睁出一条眼缝看向她,盈盈笑了下,“我倒是蛮好奇的。”

卢梓暮努着唇角,完全不能接受,但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拖她起身:“快去拿来借我。不然他要输了,就没人请我去吃月华楼的全羊宴了。”

兰殊没骨头似的赖在栏上,“不借。”

“为何?”

“你说为何?当初要不是他偷偷带我出门,又不翻黄历,遇着了他的死对头,我能为了救他,一时情急,朝人家身上泼泔水吗?”

男孩子之间一时间没看对眼,打架斗殴实在是太正常了,只要没出大问题,家长们相互赔礼道个歉,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亏就亏在,她其实是个女孩子啊!

这一泼下去,恶心的人家哇哇大哭,直接告到了崔府来。

真是被坑惨了。

卢梓暮弯下腰,讨好地晃了晃她的手,“我的好殊殊。”

兰殊笑着将她一甩,“谁是你叔叔,占谁便宜呢。”

卢梓暮一愣,望着她促狭的笑意,不由磨了下牙根,一屁股往旁边坐去,狠狠哼了一声。

“你朝我哼也没用,都是朝朝自己造的孽。你去跟他说,他要是不想办法救我出去,休想我再帮他。谁大过年的在家禁足,他把我害成这样,他睡得着吗?”

“我看他最近睡得挺好的。”卢梓暮瘪起了小嘴,“主要是他不成了......”

“啥?”兰殊撑腰跳起,“他几时死的?”

“不是,不是。是自上回的事一出,薛家族长觉得你俩过从甚密,特意找他问话是不是属意你,要不要替他出面先同崔府预定一下。他说他还想自由几年呢,为了他的清誉,最近要对你避嫌。”

兰殊咬了咬牙,“他很可以。”

她为了他两肋插刀,他这会一面对她避嫌,一面搁这请暮暮吃全羊宴。

真是重色轻友的典范。

卢梓暮又抱过来央了她几下。

兰殊冷笑一声,苦口婆心道:“我不借,是为了他好,他都十六了,还这么不务正业,整天到晚斗鸡走狗,外邦话就不好好学,以后还怎么继承家业,娶你为妻?”

卢梓暮脸色一红,轻呸了她一声。

“你就可劲儿打趣我俩吧,他还知道害怕败你和他的清誉,就不想想我的清誉,都被你这张嘴里的‘朝朝暮暮’喊光了!”

那是因为他不介意和你有流言蜚语。

兰殊心里施施然想着,也不说破,只捏起暮暮的脸笑道:“你忘了当初我挨过的打了?”

要不是因为和薛长昭的不打不相识,完全就是为了卢梓暮,兰殊能记恨到现在,一直揶揄他俩吗?

回想那一日,卢府乔迁盛宴。

兰殊一身小小少年的装扮,混迹在一众崔氏儿郎中间,溜出来凑热闹。

吃饱喝足,她听闻卢府后院的构造风景别致,便跑到了人家后花园散心。

正好看到了卢梓暮在石榴树下,踮着脚,晃着杆子打石榴。

卢梓暮比同龄人矮小许多,兰殊却从小高挑,见她够不着,好心上前笑道:“姐姐需要帮忙吗?”

卢梓暮回过首,双眸宛若被灼。

她后来曾直言回忆,这一天,第一次看见兰殊时,几乎是惊为天人的。

卢梓暮当时觉得兰殊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子。

她一开始也没认出兰殊是女儿身,甚至没看出她比自己小。

是以,当兰殊爬上树为她摘石榴,卢梓暮站在树下接过她丢下来的红果子,迎上她蹲在树杈间,望着她莹莹发笑,一瞬间脸色通红。

后来,兰殊从树上跳下来,却一时没踩稳地面。

卢梓暮见她身形猛晃,本想上前扶她,奈何她那小身板,哪里撑得住兰殊高挑的身形,天旋地转间,兰殊就把她扑在了草垛里。

恰在这时,薛长昭提了一篮卢梓暮最爱的点心寻了过来。

卢梓暮这丫头自小性子单纯,说白了,也是有点愚笨。

薛长昭与她比邻而居,见她总是因为听不懂其他姑娘的冷嘲热讽,不太合群,并不嫌弃她笨拙,反而一直都很护着她,钟意她无暇的心地。

这会一见其他男孩子趴在了她身上,薛长昭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见她不懂人情世故,见机欺负了她。

薛长昭神色一变,眼里登时酝酿起滔天的怒火,当即就拽起了兰殊的衣领。

兰殊哪是束手就擒的性子,向来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薛长昭在后花园追着她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卢梓暮好容易拽住了他的胳膊,忙不叠同他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兰殊才停下喘了口气。

三个人蹲在水池边一起分食了一颗石榴,缘分便从此开始。

说来兰殊后来坦白了女儿身份时,卢梓暮还失望了好一阵子,薛长昭,倒是大大松了口气。

“话说,你这男装到底还要穿多久?”卢梓暮拎了拎她的袖口。

兰殊枕着双臂,“不知道,今年崔家族长到庙里烧香,那高僧还是说我红颜命薄,气运消瘦,恐岁数难长。”

“那和尚哪年不是这么说?”

“就是。也不知他们为何就这么信,整天到晚关着我。”

不过今年的警示中,那高僧还多了句,十二命中有劫,需谨行避过。

然兰殊早已对他们重复诅咒她的话语生出了免疫,一点儿都没往心里去。

卢梓暮借不着蛐蛐,眼看到手的全羊宴就要飞了,心慌意乱中,不由心里生了一计。

她推了推兰殊的胳膊,“朝朝没法救你,但我可以啊!你把常胜将军借我,我带你出去!”

“你?”

“过些日子,我们卢家这一代的小辈要去长福山的灵寺闭关,给长辈祈福三个月,以表新年孝心。我可以让母亲去同崔老太太说,带你一起去,正好让你沾沾佛祖的恩泽。老太太那么信佛,没理由不答应。”

兰殊叹息一声,“你这是给我换个地坐牢?”

卢梓暮看她一眼,凑近她的耳朵,“我家每年都会派家中小辈去祈福,可一去三个月,青灯古佛,谁受得了啊。我今年第一次去,但我已经同哥哥姐姐打听好了。那长福山的后山,有通往外界的小道。山后,正好是瞿灵江交界岸口,那儿可好玩了。”

兰殊托起腮,“怎么个好玩法?”

卢梓暮娓娓道来:“瞿灵江岸口对面,就是突厥。但也不是真正的突厥,是大周当年战败之后,被迫划给突厥的汉人城池。”

“两岸原本是一家,隔江都是亲朋故友,可惜‘骨肉分离’。是以,后来每年的上元灯节,两岸百姓都会一起出门,汇聚江边互放天灯,以表思念,天水一处,那盛景,比长安的银树火花还好看得多。”

“岸边还有好多突厥贩卖过来的异族小玩意,你不是一直很好奇那画上突厥人的兽皮帽是什么皮吗?届时就能看到了。”

兰殊听来十分有兴致,唇角微微勾起,卢梓暮乘胜追击,终于把她的常胜将军借了出来。

兰殊将她送出门,刚一挥手暂别,转而,又变成拉住了她的手肘,犹疑了会,询问道:“我能带上‘胆小鬼’吗?”

卢梓暮回头看了她一眼,摇头笑道:“我看别人家的狗,都是用来看家护院的,怎么你家的跟你儿子似的,到哪儿都带着他。”

兰殊不以为然道:“本人芳龄十二,哪来一只八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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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在后院蹲的浑身长毛,一开始想着只要能出门,自然什么都好。

可待真到了长福山,兰殊的脸上写满了悔恨。

她就不该轻信暮暮,她这单纯的脑子,向来是把事情往简单了想的。

连吃了小半月的斋饭,到底把兰殊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吃绿了。

天灯呢,兽皮呢,满眼望去,除了秃瓢,还是秃瓢。

今日坐在大佛像下抄经书,卢梓暮正一笔一划,心中虔诚,手上的笔尖忽而朝外滑了一下。

兰殊在旁边拱了拱她,见她一脸茫然,抿直唇角道:“你可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卢梓暮反问道:“你是上山太久忘了时辰了?明天十五了。”

兰殊长吸了口气,“你不是说后山有通外的小道吗,什么时候带我出去?”

卢梓暮如实相告道:“我母亲特意交代了带队的家中兄长,崔老太太嘱咐,你禁足未除,绝不允许你下山。”

兰殊伸出了一只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卢梓暮干咳了咳,“但我已经疏通好了,这会带队的是四哥哥,他脾气最温和了,只要我一哭,他什么都答应我的。”

兰殊哽了一下,微扬起脖子,望了眼端坐在最前排的卢尧辰。

“你确定?你忘了上回......”

上回她带着卢梓暮出去玩耍,两人在船上吃醉酒彻夜未回,为了暮暮的清誉,她临时起意,同别人说自己是她的兄长。

卢梓暮还补上一刀,灵光一闪,说她是卢尧辰。

不料她们那天夜宿的船其实是条花船,卢四郎年纪轻轻在外寻花问柳的流言蜚语,就这么不胫而走......

“卢四哥哥要是真和你计较了,你以为那件事会这么容易就过去?”

卢梓暮拍着胸脯道:“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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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二十六年,上元灯节。

卢梓暮拍着胸脯的没问题,确实是没有问题,因为她甚至带来了一件他们卢家的儿郎家服,专门给她扮作自家的少年出去。

“我向四哥哥借的。”

兰殊这回确信卢四郎是真的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了。

卢梓暮帮忙给她更衣,坐在铜镜前,将她的长发束起,朝着他们家儿郎平日髻发的模样开始打扮。

卢家的儿郎端方君子,很少像其他俏皮灵动的少年头扎马尾,不论几岁,都会束簪。

卢梓暮摸了把润发的头油,帮她捯饬好后,低头一看,发现她在自描一个面具。

“别说,寺庙里的功德笔还真不错,写上去就擦不掉了。”

卢梓暮道:“这是切莫欺骗神明的寓意。”

这丫头,经书从来不好好抄,倒是会废笔。

“拿来画脸谱,也是一绝。”兰殊绘完了最后一笔,朝着面上一扣,笑道,“像不像‘胆小鬼’?”

她画了一只低眉顺眼的小狗。

卢梓暮一壁对她有些无语,一壁见那面具的模样憨态可掬,忍不住笑了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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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两人趁着寺庙的看守入斋堂吃饭,悄咪咪就从后山的小道溜了出去。

只是兰殊并未料到,薛长昭居然会千里迢迢赶过来,同他俩汇合。

估计是怕兰殊还在气头上,他带了一盒子的好饭食,一上前,就含笑同她作揖。

兰殊轻踹了他一脚,就此揭过。

三人坐在了江岸边的斜坡上,正掰扯着鸡腿怎么分,黑黢黢的江水对面,他们看不见黑夜中的人影,只见第一盏思乡的天灯,燃燃升起。

不过须臾,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莹莹的灯火,照耀着江河。

兰殊看着远方水天一线处,天空与江水里,都冒起了斑斑点点的莹光,小小的,却密密麻麻,犹如一茬茬微弱的萤火,汇聚成了漫天的星辰,头一回见到这样连绵的盛况,不由睁大了眼眸。

与此同时,他们所处的这一边江岸,水面上也渐渐冒出了星星之火,朝着天空升起,越来越多。

当那水面上的倒影一点点蔓延,犹如铺上了一道回家的银桥,在水中央处连接。

兰殊心口不由抽了下,忍不住叹息:“我们何时才能收复沦丧的故土?”

让他们真正的回家。

薛长昭与卢梓暮闻言相视了一眼,一时间都失了声。

自战神离逝之后,大周朝的战力一落千丈,迄今为止,都还没有出现一个新的转机。

没有人敢站出来保证,他们迟早会收复山河。

兰殊见他们接连沉默,自问自答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卢梓暮见她脸上浮着乐观的笑容,不由也笑了笑。

接着闲聊了几句,话题岔向别处。

说到上元灯节的节俗除了吃元宵,夜游观灯,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寓意,便是相识有情人。

薛长昭双眸一旋,望向了卢梓暮:“假如给你一个机会在上元灯节遇到一位心上人,你想要什么样的?”

卢梓暮抵拳想了想,认真道:“可我没有心上人啊。”

薛长昭:“......”

兰殊轻轻笑了声,卢梓暮拉了拉她的手,“阿殊想要什么样的?”

“我?”兰殊遥遥望向了对岸那漫天的灯火,心血来潮,摊开双手,振聋发聩道:“我要一个可以收复山河的大英雄!”

话音甫落,薛长昭噙笑看向了她。

不曾想她成天到晚一副男儿模样,竟也像小姑娘一样崇拜大英雄。

更不曾想,她还没说完。

兰殊正儿八经掰着手指续道:“最好样貌英俊,家财万贯,家里公婆也好伺候,上进心强,目标位及人臣,给我加封诰命,不寻花问柳,拈花惹草,主动拒绝纳妾......”

薛长昭擡手叠声将她打断,“好好好,再讲上元灯节都过去了。”

天灯缓缓升上了空。

地上逐渐有人放起了烟火,兰殊戴着面具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乱窜。

薛长昭尾随在她后头,微蹙眉心,“她哪来这么一副丑面具?”

卢梓暮道:“你可别这么说,她自己画的,画的是‘胆小鬼’。”

“她把它带来了?”

卢梓暮嗯了一声,薛长昭脚步一顿,左顾右盼了下,果然,找不见那只传闻是狼狗混种的大犬踪迹。

说来兰殊养的这条狗,自出生就在她身边,毛发纯黑,外形十分威武,跟雪地狼一样。

可胆子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躲得没影,院子里连只鸡都敢啄它,他和兰殊在外头遇着什么事,除了看见它溜得比兔子还快,其他都别指望。

传闻当初崔父买它回来,真心是用来保护兰殊的,这么多年下来,兰殊为它练就了打狗棒法。

专门打欺负它的狗。

面对卢梓暮拽住她窜向新一波人潮的身影,询问要不要找一下,别它人生地不熟走丢了。

兰殊信誓旦旦道:“它有难会来找我的。”

卢梓暮:“......”

薛长昭虽然看不见它,基本能确认它就在附近。因为它从不敢离兰殊太远,就怕出现意外,不能及时逃到她后面。

也就兰殊没有嫌弃过它。

他们仨在江边的小摊上买了一些烟花。

兰殊蓦然想起以前薛长昭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在卢梓暮面前,多多少少有些与她别苗头,什么都想显得比她强,连烟花都要放的比她高。

兰殊一时兴起,又同他打赌起谁放的烟花更高。

薛长昭回想那些幼稚过往,望了眼卢梓暮,摸了摸鼻尖,噙笑应战。

他们来到了江边退潮后的沙土空地中,兰殊抱着烟花开始寻觅高处。

江边湿气重,四周笼着浓雾,夜色朦胧。

卢梓暮见她越走越远,身影一下被夜雾遮蔽了去,忍不住冲她喊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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