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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第 3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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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少女的逻辑中,纵容放走仙鹤属于共犯,那他也纵容了,他也是共犯。

明明不喜自己的袒护是一厢情愿,又不受她的拜,兰殊是真搞不懂他什么态度了。

秦陌低头沉思了会,只道:“我记得家中库房里,是不是有一副《雪梅瑞鹤图》?”

兰殊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家珍来,如实道:“有的。就放在库房右边的高柜里。”

“拿去送给太妃吧,她老人家信佛,定然会喜欢的。”秦陌道。

兰殊呆了呆,那画可是前朝高僧玄清大师的绝笔,无价之宝,再多金银也求不来的!

兰殊连忙摆手道:“我自会去同太妃赔礼,顶多被斥责几句,我脸皮厚,没什么大事的,世子爷不必破费。”

秦陌看了她一眼,“一幅画而已,救一条鹤命一条人命,哪里破费?”

况且,本不是她的错,也不该遭到斥责。

兰殊又呆了呆,这会,倒是真心实意地揖了他一下。

秦陌蓦然受了她一礼,蹙了会眉,凝着她唇角那一抹生动的笑意,不知怎得,也不由露出了一点吝啬的笑容,似是讥,又似是真的在笑。

而一个好看的男子,尤其是秦陌这类素日欠收拾的好看男子,真笑起来,那副皮囊,就会变成世间女子最是贯爱的模样。

仿若冰雪初融,令人忍不住神往,去挖掘更深更美的春意,促就一道温柔的陷阱,极具欺骗性。

想到上一世,自己就是被他这副令人又爱又恨的模样骗了个团团转。

兰殊垂下眼帘,避过了他恍人的笑纹,询问道:“那我先回去取画?”

秦陌点了点头,只见少女错过他的身旁离去,从始至终,没再擡头看他一眼。

少年心里不由生出一点纳闷,转眼,崔兰殊的步子急促,不慎踩空了假山石旁的一个阶梯,一个趔趄,差点朝前摔了过去。

秦陌一个阔步,及时扶住了她,却在掺住她双臂的刹那,蓦然睁大了眼。

这一年下来,少年几乎已经习惯无意间挨近她时的砰然心跳——男人的劣根性,靠近女子娇躯的正常欲望罢了。

秦陌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他刚刚也这么扶了卢尧辰一下。

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为什么当时,他却没有任何心口急促的感觉呢。

少年心底闪过了一丝迷茫,俯首凝视着兰殊仰起来的星眸,脑海里不自觉闪过她在他身下媚眼如丝的样子,心口猝然跳得更紧。

然没等他把她如烫手山芋般丢出去,崔兰殊着急忙慌地一挣,先离开了他的怀抱。

只见她突然十分见外地向他敛衽行礼,明明是同他说话,目光却瞬向了他身后的来人。

兰殊澄清解释道:“刚刚差点儿就摔了一跤,还好世子爷及时扶了我一下。”

继而,她主动越过他,走上前,含笑同卢尧辰打起招呼。

秦陌回过头,望着她谨小慎微的芙蕖小脸,不由愣了会神。

卢尧辰并没有察觉出哪儿不对,只是温和地看了看他俩,似在欣赏花季里的少男少女,目光掠过秦陌空荡荡的手心,好心提醒道:“子彦,你摘的桃花呢?不是要送给弟妹的吗?”

秦陌勾回了心神,沉吟片刻,他默默从假山旁边的石墩上,将桃花枝拿了出来。

刚刚忙着掩护她,直接把花丢旁边了。

见少年将花枝紧紧抓在手里,看着少女一动不动,卢尧辰笑吟吟上前,拉着他的手,怂恿着他,把桃花递给了兰殊。

卢尧辰一副殷切和善的奶母子嘴脸,只以为秦陌是年纪小脸皮薄,玩笑般埋汰道:“瞧把你害羞的。”

兰殊可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害羞。

这是何等的不、情、不、愿。

估摸他是想摘来送给卢尧辰的吧。

是她打扰他们约会了?

兰殊捧着那把花,别过身,懊恼地揉了揉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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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驶出了宫门。

兰殊小心翼翼举着桃花枝,瞟了眼旁侧闭目养神的少年,温言道:“待会回了家,我找个花瓶把它们安置好后,就给您屋里送去?”

她从来没觉得这花是她的。

只觉得他俩难得的约会,被她搅黄了......

她是秦陌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卢尧辰自然不会当着她的面同他过从甚密。

送他俩出宫的这一段路,卢四郎一直都是谦虚让位,叫她并肩同他走一处的。

兰殊当时压根没敢看旁边少年的脸色。

只觉得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马车内,秦陌听着她小心翼翼的示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兰殊有些犯怵,为了不让他过多地苛责她,殷切关心道:“点心你给卢四哥哥尝过了吗?他怎么说”

秦陌沉吟了片刻,如实相告:“他说好吃。”

“那不是很好嘛......”

兰殊眸眼清澈,盈盈笑了起来,话音还没坠地,望着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时间又讷了声。

哎,到底是记恨上她打扰他们了。

秦陌一言不发,意味不明将她紧紧盯着了许久,忽而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兰殊愣怔了会。

“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要谢你。”秦陌道。

所以就想给她报酬?

想把他们之间的账,明码标价算清?

秦陌一时间自个都没回味出自己这么做的动机,后来想了许久,感觉自己可能就是不想同她有过深的羁绊吧。

总觉得再靠近下去,事态的发展,会不如他所料一般。

兰殊望着他那双深邃冷淡的凤眸,蓦然回想起上一世,他出征的那段日子。

当时前线传来了他的死讯,府中白幔高挂数日不落,她却还是不信,宁愿做一辈子寡妇,也要留下来等他。

后来,他当真安然无恙回来,还对她好了很多。

她原以为是她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想来,只是他的报答吧。

就像今天这样。

他本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方才假山下的袒护,应也是对于她这几天倾力相助的感恩。

兰殊在心底叹笑了声。

看向他。

她其实有很多很多想要的东西。

只是,现在他俩都还处于相互试探的状态,他还不够信任她,她还不适合提。

兰殊摆了摆手,笑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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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车夫勒紧马缰,车帘掀起,少男少女并肩回到了东宫。

一路过来,各怀心事,并无交谈。

转过长廊,两人本该分道扬镳,却一同停下了脚步。

四目交汇,他们再度朝着前方眺望,远远只见水榭边上的空旷处,昌宁小公主身穿着雪白舞裳,长袖轻飘,犹如那烟柳下高贵的仙鹤,紧跟着教坊司行首灵动的舞姿,不停扭转着身形。

李干坐在了水池边的美人靠上,面对昌宁如熊滚地的舞姿,他不可抑制地捏了捏眉心,转首,只见小夫妻俩怀着满目的好奇,悄然站到了他身后。

一舞毕,昌宁保持着最后飞向天际的姿势,金鸡独立,急急回首冲李干问道:“怎么样?”

李干微蹙着眉间,望着小丫头满含期待的双眸,痛心疾首道:“......不错。”

这么昧着良心的评价一出,秦陌不可置信地瞟了李干一眼,讥诮道:“确实不错。多好的天赋才能跳得这么难看。”

昌宁狠狠瞪了他一眼。

兰殊温和问道:“公主怎么突然想学跳舞了?”

李干替她回答:“她说她也想贺我登基。”

兰殊注意到了这个也字,默然片刻,“公主以前从来不同人比的?”

李干见昌宁绞着袖口闷了声,也不拆她台,薄露笑意道:“前两天长乐公主生辰,她过去赴宴,永昌伯府的三姑娘刚好也在,还在席上为长乐献舞祝诞。也不知怎得,这小丫头看完后,回来就说想学跳舞了。”

秦陌不由失笑了声,双手交叠,“该不会是看人家多才多艺,自个整天到晚一身草药味,心里攀比了?”

昌宁忍不住冲上前揍了他一顿。

兰殊沉吟不语,默默想来,那永昌伯府的三姑娘,正是傅廉的表妹。

昌宁,应该是吃醋了。

原来,上一世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昌宁才在夜宴上献舞的吗?

兰殊不由回想起上一世的夜宴之上,昌宁公主一场胡旋舞款款而出,罗衣从风,飘逸俊丽,一时之间,不知迷倒了多少儿郎的心肠。

其中,便包括了高句丽的储君赭禾。

一舞过,赭禾当众提出想与大周联姻,求娶昌宁公主。

昌宁自此走向了和亲之路。

兰殊那时只以为昌宁是为了展示才艺,同人切磋,不巧被赭禾看上,孰不知......

秦陌默默挨着她打,朝着昌宁续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么菩萨心肠,专门给别人当绿叶?”

兰殊实在一下没忍住,探出手肘推了推少年,用目光恳求他闭嘴。

做个人罢您。

兰殊并没有什么力气,拱人也不疼,可便只是手肘,隔着衣衫,一番触碰,少年心口又是一悸。

那砰然心动的声音太过清晰,秦陌眉宇不由蹙起,短促的沉默了会。

而就这么一小会,这么一小小的细节,成功被昌宁扑捉。

昌宁抚掌大喜道:“好啊好啊,终于有人能治你了!原来你会听嫂嫂的话!”

李干的双眸跟着过了来。

秦陌面不改色道:“别误会。”

昌宁嘟起嘴来,“我误会什么了?刚刚明明就是嫂嫂拱了你,你就闭嘴了。”

他明明是心跳促了两拍,才沉默了的。

但这种理由少年不可能说得出口。

秦陌凉凉勾唇,指着水池道:“我只是怕你从这里跳下去。”

昌宁面容再度作了愠色,磨拳霍霍,李干不得不站起身来,夹到他们中间,习以为常阻断了他们之间冒起的硝烟。

李干看了昌宁一眼,转首,同秦陌肃然道:“正好我有事同你商议,到汇贤堂去吧。”

秦陌并不领情,反而眯缝了眼,睨向他,“你是不想看她跳了吧?”

李干现在的神色,和崔兰殊前几天吃不下他做的点心准备跑路的样子,简直是如出一辙。

“怎么会?”李干矢口否认,一壁拽着他的胳膊肘,一壁马不停蹄地溜了。

昌宁望着他俩逃之夭夭的背影,“......”

水榭边,只剩下兰殊。

迎上小公主弱小无助的视线,兰殊干干咳了声,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以示安抚。

望着她一身如鹤的羽衣霓裳,兰殊蓦然回想起了那河堤边被锁链铐住的美丽仙鹤。

如今钥匙已经握在了她的手上,她又当如何作为呢?

兰殊犹疑了会,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沉吟片刻,言语温柔:“我刚刚看了,公主在学软舞《绿腰》?其实好看的舞蹈不一定要柔的,近年兴起的健舞《胡旋》,柔中带刚,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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