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居庸关的血肉长城(1/2)
居庸关的晨雾还未散尽,关外已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朱标扶着城垛往下望,只见朱棣的大军如黑云压境,先锋部队的旗帜上,海浪纹在风中翻卷,与关墙上的北斗纹战旗形成刺眼对比。
三日前,北平燕王府的点将台上,朱棣手捧《皇明祖训》,声音如铁:“陈砚妖妇乱政,以验盐为名苛敛百姓,天下盐引十之三四皆入私囊!”他脚下堆着从各地搜集的问题盐袋,沙砾混着劣质盐晶在阳光下泛着土色,“本王奉祖训‘清君侧’,今日起兵,只为还天下一斗干净盐!”
士兵们高举的火把映红了他的脸,人群中响起山呼海啸:“清君侧!正盐政!”姚广孝站在台侧,看着朱棣特意准备的“证据”——那些掺沙的盐袋,正是他暗中命人在各地私盐铺收集,再冠以“朝廷官盐”的名号。
关墙上,朱标听着斥候传来的敌军口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转身对周兴说:“传令下去,开仓放粮,让百姓看看咱们的官盐。”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雪白盐袋,“把去年草原互市的账本搬到城墙上,让朱棣的士兵瞧瞧,每一粒盐的来去都有算筹可查。”
晨雾中,燕军的云梯开始逼近。朱标亲手搬起一块石礌,砸向第一个登城的敌兵:“告诉弟兄们,咱们脚下踩的不是城墙,是天下百姓的盐罐子!”他的战袍很快被鲜血染红,却始终站在最前线,刀柄上的缠绳早已磨断,露出内里刻着的“砚”字——那是陈砚早年送他的平安符。
朱棣在中军帐内看着望远镜,忽然冷笑:“朱标这是要打民心仗。”他转头对次子朱高煦说:“带三千骑兵绕后,烧了他的粮草辎重。记住,专烧带双股线的盐袋——陈砚的防伪术,此刻便是咱们的路标。”
应天皇宫的坤宁宫,陈砚抓着朱允炆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肉:“你父皇需要的不是战场上多一个冲锋的将领,而是后方有个稳如泰山的监国!”她指着案头堆积的盐政文书,“若应天乱了,居庸关的粮草如何接济?百姓的舌头如何安抚?”
朱允炆看着她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她在兰芷宫教他用算筹摆粮道图,窗外的琼花正开得雪白。此刻她眼中布满血丝,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儿臣明白了,”他跪下行礼,“定当守住应天,每日用快马向居庸关递送盐引账册。”
陈砚转身要走,他突然抓住她的袖角:“娘娘,”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可闻,“若遇危险,就用咱们的算筹暗语——在盐袋上打三个死结,儿臣定能识破。”
陈砚的马车刚出应天城门,就被漫天风雪拦住去路。车辕上的铃铛冻得发僵,她掀开帘子,看着护送的亲军卫甲胄上的积雪:“改走太行陉,那里有早年设立的民间盐仓,可补充粮草。”
行至井陉关,斥候急报:“前方发现燕军斥候!”陈砚望着两侧陡峭的山壁,突然想起朱标曾说此处“一夫当关”,当即下令:“把盐袋堆在道中,浇上水。”寒冷的北风中,盐水很快结冰,光滑的盐晶路面让燕军骑兵的战马连连打滑。
她趁机带着亲军卫从侧道迂回,看着山脚下混乱的敌兵,忽然对卫队长说:“把咱们的盐引分给附近百姓——让他们知道,朝廷的盐袋上,双股线缝的是太平,单股线藏的是祸心。”
居庸关的西角楼已经失守,朱标被周兴拖到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左肋的箭伤还在渗血。军医要解他的甲胄,他却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先去给弟兄们敷药,我这点伤死不了。”目光落在墙角的盐袋上,“把这些盐分给伤兵,腌肉也好,洗伤口也罢,别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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