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道法三千,在他眉间 > 至阳虚数

至阳虚数(2/2)

目录

国学系这个专业过于冷门,从业方向也很狭窄,很少有人真心报考。

元溪在乡下小镇中长大,并没像方归赈一样,从小与古书为伴。

一开始的时候,元溪只是单纯地,非常喜欢语文课本中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

当某天上课,老师讲道“士为知己者死”,在几个坏孩子不以为意的哄笑声中,只有元溪一个人站起来,说他愿意为知己者死。

与现代社会的冷漠与虚伪相比,元溪酷爱史书中,那些前辈古人心里,仿佛永远不会泯灭、永远滚烫的一腔赤忱。

那种永远不被任何左右,只唯心向善,剔透又干净的赤忱。

上大学后,他本以为能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却发现大城市中的人更加自私,更加心不应口。

多年下来,此时此刻,他喜欢的国学学长,却用一种方式告诉他,世间万万生灵,当然无法一概而论。

各人由心造,各法唯心生。

元溪笑道:“不愧是学长,这样的话,随口就能说来。”

方归赈摇头:“你久在病中,其中诸多痛苦,常人难以想象。所以就算想法偏激,也是常理。”

元溪笑容轻浅,看着手机中那位“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继续上面的话题说道:“她昨天中午叫我一同溜出医院,到旁边的小吃街买些甜口点心吃,但我那时实在难受,就推拒了,看她自己下了楼。”

“后来大约一点左右,我见她还没回来,怕她忘了下午的检查,就给她打去电话。她接起来后,那头一片嘈杂,像是有很大的水声。”

元溪说到此处,抿了下唇,像是定了定心。

他道:“水声里,我与她说话,她一直没有回。我觉得奇怪,忍着没挂。过了一会,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人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楚,只能大概听到那人说,她不会有痛苦,不用害怕,她是第七个,在她之后,还会有两个人陪她一起。其中一个,人选也已经选好了,就住在附近的藕花胡同里。”

季听奕两人闻言,在脑中几番思索。

夫诸说还差两人,便是需要九颗人族心脏来炼丹。

自古以来,九为极数,也是至阳的虚数,甚至长被拿来表达无穷之意。

以九心炼丹,还需乾坤鼎相配,这丹药定然不凡。

季听奕掏出手机,在地图里搜索藕花胡同。

这处胡同离得不远,步行过去只需要短短几分钟。

季听奕回忆昨天拿到的资料,并没有相关内容,问道:“你把这事告诉警方了吗?”

“告诉了。”元溪道:“昨天有警方找到我,详细问了有关这通电话的事。结合我听到的内容,我才猜测,她就是新闻中关于剜心命案,在昨天被害的第七个受害人。只不过,我今早问田奶奶,警方昨天并没派人去藕花胡同调查询问。”

季听奕皱着眉看向方归赈,没当着元溪说出心中的话。

与此同时,他想起刚才那个抢钱的男人,好像是叫做田家全。

季听奕:“你说的田奶奶,是刚才在一层大厅,和儿子起冲突的老人吗?”

元溪点头:“对,田奶奶就住在藕花胡同。她原本已经出院了,可昨天夜里突然发病,又被邻居送到急诊,在今早办了住院观察手续。”

季听奕:“她家的事,你知道的多吗?”

元溪:“田奶奶与她儿子都有先天性心脏病,是遗传的,当年孕检没查出来。她儿子一直是混混,但混不出什么来,只会对田奶奶耍狠、要钱。因为遗传心脏病的原因,他一直说,这都是田奶奶欠他的。”

季听奕了然了,点头道:“原来是个老无赖。”

元溪:“关于藕花胡同的事,我不知道警方是真的不管,还是在暗中调查,总而言之,你们如果要查的话,记得小心一些。”

窗外茫茫细雨,在几人交谈的过程中,再度洒向大地。

随着雨声,方归赈直白问道:“你为什么信我们?”

元溪笑道:“两个原因吧。”

他看向季听奕:“我看到你刚才帮田奶奶出头,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想为喜欢的人找到凶手,我愿意帮你。”

继而,元溪转头,又看向方归赈:“至于学长……也没什么别的原因,我信学长。”

元溪眼中的向往,带着一点被病痛揉皱、却依旧顽强的神采。

方归赈今生以来,还未感受过这样近似于虔诚的目光,一时有些错愕。

片刻后,他道:“既然你信我,就告诉我,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溪没想到方归赈会再次提起他的病情,不由有些诧异。

继而,他的目光渐渐黯淡。

病房中,唯一供这些病人娱乐的老式电视机里,正在播放适用于老年人的保健品广告。

元溪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任职的国立研究所愿意为我出资,做下周的手术。但医生说成功率很低,而保守治疗的话,像这样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实不相瞒,上个月,我去了你工作的博物馆,但你同事告诉我,你去津港出差,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元溪道:“很高兴今天可以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学长,但我想,我可能没有机会,再像在学校时那样,听学长谈古论今了。”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