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痴梦（2/2）

车头调转后，朝着袁家大院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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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全身滚烫，在不可抑制的渴望中，觉得就连从窗口吹进的风落在皮肤上，都好似旖旎地抚摸。

他将身上衣服半数解开，自行纾解过，却没什么作用。

他周身气温越来越低，日光消散时，夜间湿气混合着草木腐败，一同侵入房间。

情热鼓动激荡，他忽而察觉到一只冰凉手掌，轻轻搭在他的双眼上，将他两眼蒙住。

陌生的冰凉触感激起季听奕一片战栗，他刚要挣扎，就闻见随之而来的清冷味道。

一片柔软，轻轻复上他的双唇。

爱抚与亲吻，在被掠夺视觉的同时，一寸寸越界。

季听奕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推向身前人影。

来人被推，却也不恼。

他转而与季听奕交颈相拥，格外霸道了些，将那诸多推拒一并揽住。

微凉手掌顺着季听奕腰侧没入衣衫，那些从未被别人触碰过的隐秘皮肤，在指尖的刻意游走下，化出一片片灭顶快意。

季听奕逐渐恐慌，眉心紧皱，声音有些急促。

“不、不要碰……”

“别怕。”方归赈柔声道。

他轻轻吻上季听奕的眼角，将一道阻隔之力，送入季听奕的双眼之内。

方归赈思酌良久，觉得此时此刻，季听奕应当是不愿看见他的。

一时间，季听奕听见熟悉的声音，却又被封住双眼，整个人无措起来。

他用力攥着身前人的衣服，双唇紧紧绷起，却渐渐不再抗拒。

方归赈用无声的深吻将季听奕缓缓逼退，将人扶在窗下墙沿坐好。

继而，他心甘情愿地弯腰下移，向下俯过身去。

季听奕沉醉在一片痴人所念的梦中，全身被温热淹没。

肌肤相亲间，合欢散香幽四溢，将这日落之时的人间冷清，化成一片花香汇聚，沸腾着升温。

流年世事兜转，恍如重回花海之畔。

灼热身体不断沉沦，被人牢牢握着腰侧，不容一丝位移。

细语散在空中，相触的皮肤一片绯红，宛如随风而动的艳丽之花。

那双被封住的眼中，桃色被黑雾侵占，看起来格外无神，又刹那漫出无限潋滟来。

方归赈将自己的欲望收敛极好，动作轻缓又珍重。

最后的瞬时，季听奕紧紧咬牙，将口中软声咽下。

喘息错落甜腻，方归赈微微起身，轻轻亲吻在季听奕弯起的膝上，再度引来一道轻颤。

他看向季听奕溢出水痕的眼角，觉得那眼中的无神，像是带着十足的破碎。

痉挛消散之中，季听奕感觉身前人停下动作，一时间，就像感觉不到那人的存在了。

他混乱一般举起双手，在一片漆黑中寻觅。

方归赈见他动作，忽而心中一痛。

片刻后，季听奕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握住，轻轻捧起。

如此照拂一般的珍爱，却在瞬间使季听奕忆起往事，生出更多的不安来。

他执拗挣开那人的手，像是有些任性，硬是要把那双手握在自己手里，仔细地一遍遍确认。

轻吻落在乱动的交叠指尖，将他的余痛全部收下。

心动到要溢出胸口时，方归赈觉得，他才像那个痴人。

岁月流转不停，每每有人议起上古，总会叹上一句，上古天尊开化九州，何许人也。

千千情劫一事，他根本无需任何人测算、告知，早已在冥冥中完整预见。

只是那人初遇之容入目绝艳，灵动非凡，与九州万物都不相同。

他听过那人体内封存的怨气，便不愿再让那人回去青丘沄山，被族中人再次利用。

他训诫九州，情字不可沾染。

他也知眼前人是他不能接近、不能触碰的劫难……却仍然一次次为他破格，一次次被深深引诱。

眼看季听奕呼吸逐渐长缓，方归赈默默起身。

可不料，季听奕还未完全昏去，两手分离间，他慌乱清醒，手臂猝然擡起，握住了那片要再次离开的衣摆。

方归赈停在原地，低头看去。

季听奕眉间轻锁，手上用尽全部力气，也不过堪堪拉住。

许是情.事的余韵，让季听奕格外脆弱了些。

他细声哀求：“不要走……”

从未有过的软弱姿态，在这只一向不敬天地的天狐身上，第一次出现。

他可以心甘情愿被眼前人利用，可以做任何事、承受任何痛苦。

可晃神间，他不想再一次被丢下，再去苦熬一个四千七百年。

季听奕的指尖，是一片失血的苍白。

他喃喃不已。

“玉清……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