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啸长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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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一边拨弄着手机里的消除游戏，一边看向窗外，发现天际微亮，好似已经日出了。

这时，他手中手机响起。

季听奕接起：“喂？”

张雷鸣语调慌乱：“季前辈！不好了！”

季听奕皱眉：“怎么了？”

张雷鸣：“我们此前前去探查的时候，在几个重要位置留了探灵符。”

季听奕声音微沉：“可是张穆如有行动了？”

“应该是！”张雷鸣道：“前辈！山海鼎被人破坏，那三只恶鬼从鼎中跑出来了！”

季听奕神色寒凉：“你能找到它们的去向吗？”

武陵一脉经常帮人保护家宅安宁，故而探灵符的效用，便有追踪邪祟之能。

张雷鸣果断应下：“应当可以！”

继而，张雷鸣手握罗盘，强行静心，将符咒灵力位置感知。

罗盘悠然旋转，并将一道微弱感应，从蜿蜒海岸远处传回。

张雷鸣对着地图，将刚刚的方向和感应在心中计算。

他重新拿起手机：“前辈，它们没有离开，还在原地不远处，只是位置高了一些。”

“没有离开？”季听奕微微不解，很快，他眼中一惊，露出了一抹异色。

他飞快说道：“我现在赶过去，如果它们位置有变的话，你马上告诉我。”

张雷鸣：“好！”

季听奕挂下电话，把纪明秋的导航重新设置，将目的地改为山海鼎崖上仍在使用的养老会所。

纪明秋问道：“发生什么了？”

季听奕：“有人掀了陈延乐的山海鼎，把那三只恶鬼放出来了。”

后排原本迷迷糊糊的王霖曦，双眼在此时刹那睁开。

纪明秋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季听奕：“那养老会所里有陈延乐留下的护阵，但如果恶鬼想破的话，也撑不了多久。”

养老会所与两人本来要去的断崖一南一北，完全属于两个方向。

导航提示调头行驶，纪明秋变换车道，依言调头返回。

纪明秋：“你们开车，我先赶过去。”

季听奕回头看了一眼，王霖曦已经坐起，脸上神色很是严肃。

季听奕：“行，你停车吧。”

晨间公路车流稀少，纪明秋将车停稳，下车给王霖曦让出了驾驶位。

继而，他寻了个无人的树林阴影处，变为一抹青光，朝天际飞去。

引擎再次启动，车上，季听奕抿了抿嘴，看向一言不发的王霖曦。

王霖曦的手牢牢握住方向盘，眼睛直直看着前方路况。

季听奕：“你别紧张。”

王霖曦顿了顿：“好的，季前辈。”

季听奕：“那三只恶鬼的事我查过了，不是好对付的……你不要冲动，到了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知道。”王霖曦默默道：“我不会意气用事，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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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上，张穆如一边望着海中震动，一边警惕四周，以防再次有人前来捣乱。

海中震动散开后，水中却又安静下来。

张穆如朝海中感应，察觉到封印之力已经完全消弭，不由有些疑惑起来。

就在他俯身向下望时，一道空灵长鸣从海中凄厉响起。

蛟啸直达云间，海水纷纷退开。

一尊盘旋巨物，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引出一片海中阴影。

继而，一颗巨型头颅，从水下浅浅露出。

蛟龙双目仍然一片死气，它周身漆黑一片，只在额头与颈部位置上，生着许多枚隐含华光的碧色鳞片，看起来十分华贵。

张穆如见状，看碧蛟如此乖顺，知晓摄心符咒仍在生效。

他从怀中掏出一柄小葫芦，将葫芦壶嘴打开。

一股浓郁丹香，从壶中蔓出。

他手中此丹，乃是用一味真龙之血炼成，可以助碧蛟一举化龙，直上天际。

他与龙鲤一族几经讨价还价，才得来那么一小滴，炼得这一小捧丹药。

寨黎见张穆如动作，脸上生出不解：“长老，这是何物？”

张穆如微微一笑：“寨黎，你既心爱碧蛟，知他修行千年，实属不易，可愿祝他功成？”

寨黎闻言眉心皱起，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穆如：“此蛟当年入海化龙，是为向你报复。可因怨气缠身，化龙失败，在此地兴风作浪，遇到陈延乐，将它封印数年。”

断崖上风声极大，吹得张穆如身上道袍猎猎作响。

他望着海中巨物身形，缓缓道。

“如今，我便要助它飞升。”

寨黎声音微颤：“张长老，这是要背信弃义吗？”

张穆如：“我若是你，便不会轻举妄动、横加干涉。这样，兴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寨黎冷哼一声，口中布满嘲弄：“原来，你的目的，竟然是想要一只被你摄心符箓控制的飞龙。”

张穆如看向海面，眼中充满向往：“它当年化龙失败，便可在津港掀起巨浪，倘若化龙成功……”

寨黎朱唇讥笑：“若他化龙成功，你又打算让他为你做什么？莫不成，你还要再次掀起巨浪，要了这津港数百万条性命吗？”

张穆如指尖道光，引出葫芦中的九粒丹药。

丹药色呈赤红，在他的操控下，向崖下碧蛟落去。

“数百万条性命？”张穆如笑道：“我道光既在，便是此间天地，明白我心昭昭。”

他道：“既然如此，世事对我而言，还哪有什么「可为」、或「不可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