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满心（2/2）

熟悉的咬伤刺痛传来，方归赈神情一动未动。

他只无奈呼出一口气，随后将手擡起，抚摸在季听奕的后脑上。

修长手指没入发间，轻轻缓动起来。

与童年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撸毛手法，让季听奕不自觉软下。

他幼时在妖族长大，虽向来骄横，可被人庇佑的安心之感，直到他前往玉清境，才终于从与那人相处的日子中感受到。

那些温暖岁月缱绻非凡，将他体内乱窜的欲.火一同平复。

唇上的血液腥香，与渐长的呼吸互相侵占。

一时没入幽室，满室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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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根据季听奕留下的指令，又叫了一辆车，将武陵一脉几人、以及两只小妖，一同带回别墅里。

临走前，管家给守在家里的纪明秋打了个电话。

纪明秋在电话中得知了事情始末，根据管家发来的定位，与王霖曦兵分两路出门。

他化作本体青鸾，于海上兜了一圈，来到季听奕所在的废弃道观。

不多时，他在一间偏僻厢房中，找到了昏迷的季听奕。

季听奕安静躺在房间一角，像是已经睡熟了。

除了他一人之外，房间内再没有其他任何异状。

地上石板飞尘杂乱，也看不出任何有用痕迹。

可纪明秋还是敏锐地，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残留的香饵味道。

他眉头轻皱，看了看四面斑驳墙壁，心中疑惑不解。

一小时后，王霖曦开车到达，帮纪明秋将季听奕搀到车上。

返程路上，车道两侧路灯依次划过，将车内照得忽明忽暗。

王霖曦坐在副驾，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后座仍在昏迷的季听奕。

而后，他对身旁的纪明秋问道。

“季前辈还好吗？”

纪明秋也说不上季听奕算不算好，他此前听完管家的转述，本以为季听奕突发反常，是因为体内蛊虫突然发作。

可他刚刚探过季听奕的脉息，蛊虫安稳睡着，并不像往常发作后那样躁动。

……除非，是有人帮季听奕缓解了蛊虫的发作。

王霖曦：“要不之后季前辈再出门，我都跟着他吧？仡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就算身体再好，也扛不住这样的突发情况。”

王霖曦在津港修炼两月有余，一直勤修不缀。

他除了在剑势上进步很多，还已经可以催发不少复杂符箓。

只是他荒废多年，体内真气匮乏，需得长久积累、不断打磨，才能迎来炼出真火的那一天，真正踏入道门。

纪明秋点点头：“嗯，等他醒了，我和他说。”

王霖曦有点担心：“季前辈昨夜好像就回来的很晚，他最近在忙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纪明秋原本想安慰王霖曦一句“季听奕心里有数”，可话到嘴边，又实在不想替季听奕说好话了。

纪明秋：“他脑子有问题，体内蛊毒越积越多，还非要帮陈延安查案子。”

王霖曦闻言，心中有些担心，眉头轻轻蹙起。

小王道士心中感叹，季前辈果然是个好人……好妖。

这时，后座传来声音。

“……上仙，你怎么背着我，讲我坏话？”

季听奕声音沙哑，还带着一点笑意。

王霖曦听见，面上一喜，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季听奕双眼睁着一道缝隙，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正在他眼中划出一道道短促的明亮光线。

王霖曦喜道：“您醒了！”

季听奕声音慵懒：“嗯，睡了一会，还挺舒服。”

纪明秋冷酷纠错：“你那是晕了一会。”

季听奕望向窗外，嘴边含笑：“不是晕，是睡觉。”

纪明秋顿了顿，随后像是不爱跟季听奕做这种无聊争论，只随他去，配合问道：“何出此言？”

季听奕：“我做梦了。”

纪明秋不解：“梦见什么了？”

“重新问。”季听奕道：“你得问我，‘梦见谁了’。”

一时间，纪明秋听出弦外之音，原本冷静开车的脸，变得严肃了些，他低眉思索起来，没有接话。

王霖曦及时开口，对季听奕问道：“您梦见谁了？”

季听奕声音微妙，听不出一点恭敬，回答道：“先圣。”

王霖曦：“……”

啊？

纪明秋倒没诧异，只是过了几秒，犹豫问道：“他都做什么了？”

王霖曦不禁猜测道：“传道、授业？”

季听奕想了想，答道：“那倒没有。”

“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只不过……”季听奕道：“他好像跟我耍流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