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1/2）

月朗星稀

季听奕闻声停在原地，瞳孔微缩。

他回头看向那人，眼中充满滟色。

季听奕：“你叫我……什么？”

方归赈递剑的手微怔，继而问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名字的尾字吗？”

季听奕眼中底色模糊不明，声音乘着地宫的暗风，显得十分贪恋，他道：“不是不喜欢。”

方归赈将手上的玉清剑又往前递了递：“你的剑。”

季听奕视线下移，看向那人握剑的长指。

他问：“这剑，你认得么？”

方归赈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中长剑，目中泛起光点：“并不熟悉，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曾经在哪里见过它的图像……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名剑吗？”

季听奕往回走了两步，将玉清剑接回手中，继而翻手，将剑身散去。

柔光消弭后，季听奕才答：“师承的，没什么名气。”

另一边，张家众人帮助张穆如神魂归体，而后将目光移向李希。

众人的本意，原本是想帮李希一同归体，但李希有些害怕，躲到了前来接她的王霖曦身后。

远处玄武朝季听奕两人走来，她久居地宫，看不出气氛微妙，只在走近后问道：“天狐，方才传话的是什么人？”

季听奕看向来者，口气换回平日音调：“张天戌，张家的家主。”

玄武：“他可会徇私、偏袒方才那人？”

季听奕有点没听懂：“偏袒？偏袒张穆如？”

玄武：“那人险些害死无辜性命，便如此放过吗？”

“不然呢。”季听奕道：“李希又没出事。”

纪明秋站在玄武身后，对她解释道：“按人间的规矩，张家家主已到，张穆如也已收手，关于他方才的举动，他回去后自会领家法处置，你我已经不能出手了。”

玄武：“那倘若家法处置不公呢？”

纪明秋：“那也是张家的事。”

玄武皱眉，显然对于此番结果不甚满意。

王霖曦与仡沙两人，前者抱着李希的身体，后者领着李希的神魂，带着邓梅一齐走来几人跟前。

仡沙见李希满脸泪痕，而邓梅站在李希身后，却满脸无措的干看着，心里有点难受。

她意味深长问道：“我们现在就上去吗？”

季听奕吸吸鼻子，还是想趁现在，让玄武直接将邓梅收到玄冥之界中。

可他也觉得，既然张天戌已经到场，出于礼数，还是要上去和人说一下为好。

一时间，他想得出神，心中却没拿定注意。

方归赈站到他身侧，握住他的手腕。

方归赈：“你既然会给张家寄纸鹤，就是相信那边会帮你完成此事，不用为了方才那个人的行为，影响自己的判断。”

他声音轻柔：“让邓梅与李希见面的事是我提起的，我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承担过多的猜忌和疑心。你不要先斩后奏，我们上去和来人说清楚，他们应当不会再次阻拦。”

他一番话合情合理，刚好填补了季听奕做事时一贯的不计后果。

季听奕乖巧点头，活像只言听计从的家养狐。

地宫另一头，张宗泽取出丹药为张穆如服下，又将人安顿给其他师弟搀扶，缓缓走到季听奕几人面前。

他满脸歉意尴尬，朝几人道：“几位前辈，请和我们一道，由我带路，一起去见家主吧。”

几人中，两位神族地位超然，此时最应表态。

可玄武一声不吭，按纪明秋的性子，他也想拂袖而去。

然而，纪明秋思虑再三，却没有明示不满、或直接离开。

他与季听奕合作百年，方才季听奕诸多举动用以何为，他心中略有猜想。

纪明秋用余光看了看那鼻子通红的师宝男，对张宗泽沉声道：“带路吧。”

棚户区一间年久失修的危房中，当年的逃生通道就被封在墙下。

危房房顶七零八落，还生了长草，向上望去，视线透过缝隙，隐隐可见星光。

压着逃生通道的墙体被震碎，露出内里的石梯，看起来十分狭窄。

几人举着提灯与手电，正等在出口处。

张天戌坐在屋外的轮椅上，仰望着玄夜。

月朗星稀的天际下，老者一脸凝重。

一行人从地宫中鱼贯走出，季听奕等人跟在最后，重回地面时，只觉蝉鸣振聋发聩。

季听奕看着不远处的老者手中，正捏着他此前放飞的纸鹤。

一行人站定后，季听奕对他道：“你收到纸鹤了，就不用我再多说一遍了。”

张天戌：“你信中所言，我已全部知晓，我没有异议，也愿尽力配合。”

老者口风一转，接到：“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与玄武。”

季听奕：“你说。”

张天戌：“李希的神魂，可是你引出来的？”

“不是我。”季听奕笑道：“这地宫里有个‘皇城娘娘’，我猜与她有关。她化形被打散了，你告诉陈延安，记得找时间把她收了，要不等她再度化形，又要害人了。”

张天戌闻言，充满老态的双眼微微睁开。

“竟有这等事……我此前都未察觉。”

季听奕：“那鬼没什么年头，也没什么气候，你察觉不到也属正常。她托梦给李希，让李希来这里找她，想夺舍重返阳间。”

张天戌还是有些不解：“那鬼魂为何会在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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