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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芳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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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芳华

往事茫茫,梦境残破。

旧时的文华殿,原是皇子居所。

季听奕命人将文华殿广场一片狼藉收拾干净,随后与方归赈一同,回到殿后的宫苑中。

庭院水池旁,方归赈口吻柔和,还有一分顺从,像是拿季听奕束手无措:“你到底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季听奕站在明宫假山造景一旁,看着彼时晴空,回道:“我舍不得、也不甘心。”

方归赈:“舍不得、不甘心?”

“舍不得小龟蛇满腔爱意被人利用,又明明促成伟岸华夏龙脉运转,却无人知晓。”季听奕淡道:“也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人做了我不能做的事,把她放出来,结果却又只能看着陈延安那老头,就这么把她重新封回地宫里。”

方归赈微微低头:“你不生气……有人把她放出来?”

季听奕嫌袖子宽大麻烦,将布料挽起,露出清瘦的小臂。

他一本正经道:“有人说我离经叛道,可我觉得我已经比以前老实多了。早些年的话,我会帮她一起毁掉龙脉。”

方归赈失笑,随后问道:“这么凶吗?”

季听奕看他:“我是妖。”

方归赈回看季听奕此时的脸,实在忍不住,提点道:“你俯身,照照池中倒影。”

季听奕闻言面露疑惑,往前探了探身子,看向水面。

池塘正被风不断吹拂,波纹连绵摇晃。

池中人的脸,并不是季听奕自己。

季听奕眼中包含惊讶。

他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朱高烨?”

方归赈将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望向一旁的远处:“眼熟吗?”

季听奕问:“……‘朱高烨’到底是谁?”

方归赈答:“他是一位仅在闲言碎语中存在、并不被正史承认的皇子。”

“甚至在野史里,这个人都像是禁忌一样,没有任何记录。好在我之前读钟暮遥家的明朝记事,在迁都相关的祭祀活动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季听奕细细思索:“他虽然被玄武震碎一道天魂,变成了傻子,可毕竟是皇子,也不该会这样。”

方归赈问:“你知道‘紫薇命盘’吗?”

季听奕默了两秒。

熟,简直坑死狐了。

季听奕:“知道,你说。”

方归赈:“当年迁都一事,由九州方士推演天下局势,从地脉走向、军事布防、历史纷争等所有条件中纵横分析,结合星宿预示,最终将京安定为新都所在。直到明宫修建好后,太宗命人依例举行祭天仪式,却突然发现,此地五行不全,是处水气断绝之地。”

“钟家记事中寥寥几笔记载:「五皇子朱高烨设法引水神至此,布天岩阵,将上神奉于宫外北方十里水晶宫,辅以补齐明宫水脉。」”

季听奕乐了:“你确定那书里,写的是‘奉于’?”

方归赈:“……书都是前人所写。”

季听奕:“别的就没了?”

方归赈:“没了。”

季听奕看着水中倒影:“真想不到,那地缚灵还是个皇子。”

他道:“怪不得,我顶着这么一张脸,你还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我来。”

季听奕此时样貌,与两人曾经在方归赈家地下车库见到的那只地缚灵,几乎一模一样。

方归赈:“那地缚灵模样十分年轻,可见玄武被封印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季听奕挪动身子,倚坐在池边巨石上:“我本以为他神志浅薄,是因为死去太久了,没想到是因为死前天魂破损。”

方归赈话里有话:“这么说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徘徊在玄武附近。”

季听奕听闻,口吻中却布满嘲讽:“他之所以徘徊在那附近,可能仅仅因为他生前诸多谋划,所求皆是玄武精魄,所以死后,仍然被精魄吸引,守在那附近。”

方归赈:“你不希望他是好人吗?这样一来,也许玄武就能自行散去怨气了。”

“好人?”季听奕捏捏自己的脸:“有钱、有权、长得帅,是男人变坏的三要素。朱高烨出生自带,能对一只傻不拉几的小蛇龟有真心实意吗?”

方归赈:“……”

方归赈很想知道季听奕哪来这么多歪理。

季听奕望着高天,感觉很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人,要做出这样大一个结界。”

他问:“你进来时,外面有什么异常吗?”

方归赈:“……没有。当然,也可能是我道行不够,看不出来。”

季听奕回身,手撑在巨石上,他思路十分跳脱,突然莫名问道:“你为什么追进来找我?我帮你解蛊,你想报恩?”

方归赈突然被问,没直接回答。

他只鬼神差伸手,将季听奕发间沾到的一点香灰蹭掉。

随后他回:“我看你突然进去,没来得及想太多。”

季听奕:“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方归赈:“我去听尘阁找你,仡沙说的。”

季听奕闻言朝他招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

柳枝摇曳中,方归赈走到季听奕身边,与那人一同临水而坐:“你问的我都答了,还不出去吗?”

季听奕低头玩衣边金线:“你这么年轻,爱上过谁吗?”

他音调婉转,似问非问。

方归赈神情愣住,良久后,回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听奕:“我猜你没有,因为如果你有,你就不会问我,为什么我入了玄武的梦,就会变成故事中的负心人。”

方归赈的确不懂:“为什么?”

季听奕:“你若有喜欢的人,便会知道,哪怕他欺你、骗你,在彻底放下前,你还是会希望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含恨再见他一面。”

对岸花团锦簇,映在池塘中,是一片一触即碎的水中芳华。

方归赈:“你所言的爱与喜欢,我或许的确不懂。可我有在乎的人,便希望他能离危险越远越好。”

季听奕指尖停下,将金线压在指腹。

一瞬间,他差点连今夕是何年都忘了。

随后,他朝一旁歪了歪:“你的意思是,你在乎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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