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1/2)
两难
思绪骤然被打断,慕安宁垂下眼帘望去,两只修长的手正禁锢着她的手腕。
眼见那两人显然都没有松手的打算,少女只得擡眸看向一左一右的两人。
二人相互望着,倒似乎将她这个被夹在中间的人忘了。
谭文淮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顾淮之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不,顾淮之看起来有点莫名阴沉,俊秀的面容瞧着比往日要苍白一些、没什么血色,仿佛有病在身,亦或是大病初愈。
“阿宁,跟我走。”顾淮之侧眸朝着少女率先开口,将谭文淮到了嘴边的话给挡了回去。
说话间,顾淮之暗自垂眸瞥向少女的腰间。
除了那个浅粉香囊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她没戴此前他送给她的护身符。
他不自觉滚了滚喉咙,方才那股血腥味仍在他的喉间迟迟散不去。
难怪。
所以那些话没有假,这护身符当真是算得上半个邪物。
慕安宁一时没应答,心底暗忖着顾淮之可否知晓些隐情。
而谭文淮愣了半晌,才终于缓过神来,慢吞吞提议道:“我们、我们可以从茶肆后门走。”
他算是这间茶肆的常客,曾从老板口中得知有一道后门。
现下外头听着不安全,从前门走只怕会出岔子。
眼见顾淮之又斜睨了谭文淮一眼,慕安宁才欲说些什么,却立时察觉现下的古怪之处:“你们...先放开我。”
听到少女的请求,谭文淮先是一愣,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松了手。
谭文淮满面通红:“安宁,我方才一时、一时情急。”
方才他瞧见周遭的男子,皆护在了身旁的女子面前,因此情急之下,才直接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怎料,顾淮之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谭文淮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眼神迷离了片刻。
今日分明应当是他第一回牵住少女,为何他心底隐隐感觉,好似是第二次?
慕安宁看出谭文淮的窘迫,道了声‘无碍’,倒也并未过多在意,只不过是握一个手腕罢了。
毕竟,她看得出,谭文淮方才的确是想护她。
不过,左手腕虽被放开了,但她明显感觉右手腕上的力道只是松了一瞬,旋即又紧了一些。
顾淮之自小习武,力道自然比谭文淮这等文人的力道要大上许多。
慕安宁不由得蹙了蹙眉,看了看周遭仍旧在犹疑不定,不知是否该下楼的食客。
她并不在窗边,因此也不知外边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依稀听到些许人群的呼喊声与一阵一阵马蹄声。
慕安宁将视线缓缓收回,意识到手腕还被人握着,便看向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少年,缓声道:“世子,你先松手。”
顾淮之今日看起来,好生奇怪。
而且嘴角边...
慕安宁眸子微微凝了凝,察觉到好似有一丝浅淡的血迹。
他面色如此苍白,莫非受伤了?
罢了,这也不是她该多管的。
“世子,”谭文淮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有些手足无措地开了口:“你、你弄疼阿宁了。”
顾淮之眉目微动,注意到少女似乎确实拧着黛眉,手上的力道便也跟着松了松。
而慕安宁也将目光从顾淮之的脸上收回,借着他松懈的间隙,将手抽了出来,轻轻转了转。
都说男子的力道远远大于女子,从前她是不以为意的,直到如今才发觉,果真如此。
顾淮之注视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眸子动了动,一时有点言语匮乏:“阿宁,我并非有意...”
他方才想也没想,便上前拽住了她,只是因为心底怕她会与谭文淮走,而非同他。
慕安宁与谭文淮两人看起来,好似毫无任何不自然之处。
他们究竟知不知道,方才他在后桌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
原来,那日慕安宁误送到他府邸的嫁衣图纸,是谭文淮亲手所作。
她当初那副小心翼翼、生怕图纸被他毁坏的神情,忽在他脑中不断重复。
慕安宁要穿着谭文淮亲手所画的嫁衣,嫁给谭文淮。
她越是珍惜那张图纸,他心底便越难受,越想撕碎那张此刻应当在谭文淮袖中的纸。
他如今彻底明白了,每回见到谭文淮与慕安宁在一处,他心底那股不断升腾的感觉,便是他从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嫉妒。
他非常、非常嫉妒谭文淮。
从前这段婚事分明是他的。
他不擅作画,但若是知晓她想要亲手所画的嫁衣,他可以为了她学。
但如今说什么,似乎都为时已晚。
方才他还听到,慕安宁与谭文淮的婚事,当真定在了下月十五。
明日就是六月,那便代表着,只不过半月,她便要嫁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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