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1/2)
朋友
走了几步后,慕安宁奋力挣开少年的手,神情有些复杂:“世子这是何意?”
顾淮之这回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好端端地便过来同她说这么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顾淮之的目光扫过少女乌黑如墨的发丝,见没有那支步摇,心头那根紧绷的弦,方才悄松了些。
他垂下眼帘,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镀上了一层寒意,直视少女略带愠怒的杏眸。
他执拗地重复:“本世子说,你不准喜欢他。”
他原本要进宫,却未曾想竟在这条街上,撞见了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两人。
那模样哪像是朋友,反倒更像是...情人。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入宫见顾亦寒了。
“我喜欢谁,”慕安宁顿了顿,目光投向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这处望来的谭文淮与方子翁:“干世子何事”
她对谭文淮应当尚未生出男女之情,但被顾淮之这么斩钉截铁地质问,她倒也没心思否认了。
顾淮之往旁边挪了一步,直至将少女的视线挡了个全,方才咬牙道:“你当真喜欢上他了?”
他们才退亲不过两月,慕安宁竟就喜欢上别的男子了?
那谭文淮,除了是个探花郎,又有哪一点能比得过他?
慕安宁擡眼,与他那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对上,杏眼中的不悦愈发显露。
“世子。”慕安宁往后稍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你我如今已无关系,我为何不能喜欢——”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顾淮之心头一沉,生怕听见不想听的话,索性直接出声打断她。
...他吻过她,她也吻过他。
她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之间毫无牵连?
慕安宁见他没了下文,好看的眉眼透露出一丝讽意,打量着少年脸上那道结痂的细疤:“那依世子的意思,我们二人是何关系?”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但顾淮之却几乎日日都要纠缠不休。
她甚至有些怀疑,如今的顾淮之与从前那个顾淮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从前,他对她的心意置若罔闻,甚至恨不得她去喜欢其他男子,不要再纠缠他。
而如今,他却以一种截然相反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不仅叫她别喜欢其他人,还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
顾淮之一时被少女问住,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一股冰冷的洪流涌入他的内心深处,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
他急中生智地吐出,简短而沉重的两个字眼:“朋友。”
“莫非解除了婚事,便连朋友都做不得了?”他勉强勾起唇角,尽力掩饰心底的苦涩,但眼底翻涌的情绪却流露无遗。
慕安宁见他一副若她否认,那她便是小肚鸡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奈。
在少年灼灼的注视下,她也只好点头认下‘朋友’这段关系,顺着他的话道:“做是做得。”
她稍作沉吟,话音一转:“不过,朋友也断然没有干涉我感情的权利。若世子继续这般不可理喻,那我们便也不用做这个朋友了。”
顾淮之凝视着少女轻扬起的唇角,以及那淡淡的眉眼,原本的气焰霎时矮了几分,全然没料到她会护那谭文淮到此等地步。
一时间,心酸、愤怒、失落、无力,无数情绪在他心中交织。
而不远处的顾戟观察着两人剑拔弩张的状况,心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毅然跃下了马。
他小跑到自家公子身旁,低声在顾淮之耳边道:“公子,让太子殿下等久应当不甚妥当。”
其实,顾淮之与顾亦寒向来情同亲兄弟。
纵然顾淮之今日忽然爽约,顾亦寒也并不会对他有所责怪。
刚欲开口的顾淮之,不耐地瞥了眼不断挤眉弄眼的顾戟,冷笑道:“这有何不好?”
慕安宁与顾亦寒,孰轻孰重他自然还是分得清的。
慕安宁闻言,也突地发觉自己在此与顾淮之耗费了多少口舌。
原本早早便已经到医馆了,结果先是遇见谭文淮与方子翁,后又遇见顾淮之。
她垂下长长的黑睫,疏离地福了福身:“世子若无其他事,小女便先行一步。”
她说罢,便回身往谭文淮与方子翁的方向缓步而去。
顾淮之紧紧盯着少女那仿佛对他避之不及的背影,直至眼眶微涩,方才移开目光。
他转头踹了顾戟一脚,不耐地揉了揉眉心:“你好端端提什么太子?”
若顾戟没来,她说不准还不会走。
顾戟无辜地惊呼,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哎哟,公子,属下这是在帮您!”
他揉了揉屁股,欲哭无泪地为自己辩解:“您莫非看不出再这样下去,慕姑娘只怕是连朋友都不愿与您做了?”
习武之人耳力好,他自然在一旁听了个全,也看出慕姑娘显然连见都不想见他家公子,更别提与公子做什么朋友。
顾戟心底叹息一声,还是不忍告诉公子那残忍的真相。
顾淮之眉眼微动,他当然知道顾戟所言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罢了,他们如今好歹可以算作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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