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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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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

少女如鸦羽般的黑睫轻轻抖动,半晌,她才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

她下意识动了动唇,却发现只能发出些许哽咽声,因为有一团厚实的布条,紧紧地塞在她的口腔内。

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

感受到身下的颠簸,她的目光在昏暗的环境中四处游移,隐约能看出自己在一辆逼仄的马车内。

但车窗被紧紧地封死,只有微弱的光线能够勉强透过缝隙,丝毫看不清外头的景象。

除了车轮碾过石子时发出的急促沙沙声,这静谧的马车内便再无其他声响。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但却徒劳无功,因为手脚都被绑得死死地,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她脑海中立时闪过一个念头:她被人绑架了。

头部有些隐隐作痛,被人打昏前的记忆,如潮水般逐渐涌上心头,但细节依然模糊,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她依稀记得,当时她与慕宛儿出了那栋宅子,但她们提前叫好的马车,却迟迟未至。

约莫半刻钟后,远处才传来一阵悠悠荡荡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有一辆简朴的马车出现在她们视线中。

车夫停下后,一直垂着头、默不作声。

但彼时,她们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毫不犹豫地直接踏上了马车。

未曾想,就在她们以为马车即将启程之时,那车夫突地掀起了车帘,干脆利落地给了她们一人一掌,将她们两人打晕。

转变来得如此突然,连给她伸进衣袖、拿出迷晕人的药粉的时间都没有,她的眼前便被一片黑暗笼罩。

不过,在昏迷来袭之际,她隐约瞥见车夫粗壮的小臂上,好像一笔一画刻了一个字。

似乎是‘离’。

这或许,可以算是t一条微弱的线索,倘若能脱离此劫,应当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摸寻。

思绪逐渐抽离,她方才意识到,此刻她不应该是孤身一个人,被打昏的应当还有慕宛儿才是。

她眨了好几下有些酸涩的眸子,才终于注意到,软趴趴躺在她斜对面,倚靠在另一扇车窗的人影。

在黑暗之中,她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清净的耳畔告诉她,慕宛儿理应还在昏睡之中。

此时,当务之急,莫过于筹谋自救。

但就以她们两人当下连动都动不了的状况,无需多想也知道,自救之举无疑如同登天。

不过,那车夫既然并未对她们起杀心,仅仅只是绑了她们,那便意味着她们在他眼中仍有所用,性命应当暂且无忧。

又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疾驰而行的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心头涌起一股隐隐的不安,心跳仿佛提到了喉咙口。

她细软的睫毛轻轻颤动,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眸。

直觉告诉她,此刻最妥当的选择就是继续装作昏迷。

幽暗之中,人的感官好似变得异常敏锐,尤其是听觉。

她能清晰听见,那马夫“吁”了一声后,稳健地跃下了车。

与此同时,外头逐渐传来一阵飘忽不定的脚步声,那声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仍旧得以捕捉。

紧接着,马夫粗旷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一丝恭敬与敬畏:“阁主,人带来了。”

阁主?

听见这两个字,慕安宁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在眼皮底下动了动,仿佛春水轻波微涌,思绪游回至在梧桐城的那段日子。

她在林间为身负重伤的顾淮之采药那日,也曾遇见过被如此称呼的人物。

而且那人...应是来自梁国。

想到此处,她的纤指不由得捏紧了衣摆,脊背微微有些发凉。

在他们楚国,就连五岁的孩童都知道,梁国人狡黠、凶残,绝非善类。

倘若车外的这两个人真的是梁国之人,那她与慕宛儿...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车帘猛然被人掀开。

扑面而来的光芒虽算不上特别刺眼,但差点令她这个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的人,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眸。

所幸,她及时抑住了,连眼睫都未曾颤动分毫。

那掀车帘的人也不知是那位马夫,还是那位被称为阁主的人,半晌都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立在她面前。

那人似乎凝视了车内许久,才终于以不紧不慢的语气开腔:“把她擡出来。”

慕安宁屏息凝神,感到身边有人靠近。

但就当她以为自己要被擡走时,她忽而感到身旁一空,应当是慕宛儿被擡走了。

又等了半晌,那个男子再度发话:“这个我来。”

马夫似乎稍稍迟疑了一瞬,才恭顺地回应道:“是,阁主。”

就在她心生错愕之际,她猛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逐渐靠近,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使她不自觉咬紧了口中的布条。

紧接着便是一阵晃动,她被人粗暴地一把提起,身躯犹如被风吹起的落叶般,在一瞬之间飘然上升。

她被抗到了肩上!

要说她是如何发现的,除了腿上传来的强硬触感,那便是从腹部蔓延开来疼痛感。

这男子的肩很硬,仿若磐石般,硌得她生疼。

她悄然平稳气息后,眯缝着眼,尝试窥探周遭的环境。

日头已然隐没,余晖如金丝般斜洒。

她与慕宛儿被绑时约莫是末时,看来此处离太子修养的宅子所在之处,大约有两个时辰的距离。

这是一座巍峨壮丽的别院,被茂密的草木所环绕,使得整个院子更加隐匿于暮色之中,仿佛与世隔绝。

周遭除了这位阁主与马夫的脚步声外,便再无其他声响,甚至连鸟鸣虫吟都没有,寂静得有些瘆人。

就当她想继续观察时,她突地感到在她腿上的大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施加的压力增大了许多。

就像是...在警告她。

她心下一惊,瞬时紧紧闭上了双眸。

*

在听见外头传来的呼救声时,顾淮之心神翻涌,犹如急湍之水冲击着沉寂已久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几乎是在顷刻间,他便大步迈出了房门。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能让她出事。

但当他匆匆赶到外头时,却发现仍旧晚了一步。

他游目四顾,她们姐妹二人的身影已然没有了踪迹。

空气中还残留着飞扬的尘土,而地上却有着不止一道车轮的痕迹。

很显然,有人刻意动过手脚,隐去了真实踪迹。

如此,他就连追,都不知该从何追起。

突地,他拧了拧眉,注意到地上躺着的浅蓝色、以金丝勾边的香囊。

这做工与款式,与他戴了三年的那个绯红香囊,大致上一摸一样。

几乎是顷刻间,他脑海中便浮现了少女艳丽的面容,以及送他香囊那日,她含羞带怯的眼神。

只不过...那香囊,在少女提出退亲那日,便被他一气之下交由了顾戟处置。

此刻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已经被扔了。

他的心口蓦地感到一阵抽痛,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去将它捡起。

他小心翼翼地拂去上头的尘土,手指不自觉摩挲了几下,触及到了上头的字。

他缓缓将它反了过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歪歪扭扭,不规整的‘宁’字。

他的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因为,他的那个香囊上,也绣了一个同样歪歪扭扭的字。

只不过,是‘淮’。

他记得,他当时好像还不屑地嘲笑过,她的绣技怎么那般拙劣。

猜测得以验证,这浅蓝香囊的主人,便是慕安宁。

其实也不用那个字,只凭钻入他鼻端的阵阵兰香,他便能将它与少女关联上。

他的香囊中也藏着一种淡淡的香料,若非那股异常安神的幽香,他也不会佩戴一个做工粗糙的香囊这么多年。

将手中的物件收入袖中后,他不自觉收紧了指尖,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如同一根细线不断牵动他的心弦。

他悔了。

他恨不得时光倒流,将那不懂珍惜为何物的自己痛骂一顿。

他想立即就寻回那个香囊,那个承载着少女满腔爱意的物件。

他想说,他其实...并不嫌弃它。

相反,没了它里头安神的淡香后,他彻夜难眠。

但少女此刻却生死不明。

一阵阵钝痛涌上心头,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刺痛感。

*

顾亦寒瞧见大步进屋的少年紧绷的面容,依旧从容不迫,声音清冷如寒冬中的一抹清风:“阿淮,我已派杜七去追。”

杜七,便是此前领慕安宁与慕宛儿进宅的那名侍卫。

顾亦寒仍旧靠在榻上,面容上不见半分担忧未婚妻子的神情,仿佛生死之事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琐事。

知晓他在此养伤的人,寥寥无几,除了皇帝之外,便是顾淮之与他的几个亲信。

今日之事,若非这些人所为,那便是他的行踪早已暴露于他人眼底。

世事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

顾淮之闻言,默然不语地微微颔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中的香囊。

既然堂兄已经派人去追,那他就暂且先等等。

不多时,紧锁着眉头的杜七便进了屋。

不用他开口,屋内一站一坐的两人就已大致明白了状况,心情也随之一沉。

果然,下一刻,杜七便垂着头恭声道:“殿下,属下无能。”他略感羞愧地将头垂得更低了些,艰涩道:“那车夫太过狡黠,属下...跟丢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狡猾的人,这一路上弯弯绕绕地进了一条又一条岔路,将他甩在后头愚弄,转瞬之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很确信,此人定是经过了系统性的训练,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顾亦寒面上并没有多大讶异,只是微微颔首,朝着手下冷声道:“再派些人手。”

待杜七走后,顾淮之沉吟片刻,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此前放在桌上的佩剑,一撩衣摆,也向外走去。

顾亦寒似乎没料到少年的举动,身子动了动,牵动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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