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1/2)
强取
顾淮之的一番言辞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面,立即激起了千层波澜,引得另一艘船上的三个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声音来源。
电光火石间,率先开腔的是慕安宁那艘船的船夫。
他将船缓缓停在湖畔中央,颇为欣喜地向着另一位船夫招了招手,眼中是见到老友的激动神情:“老李!”
被唤为老李的船夫稍显迟疑地跟着停下了船,放下船桨后,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
在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红衣少年后,他心有余悸地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犹豫片刻,也同向他打招呼的人挥了挥手,轻声道:“老吕!”
不怪他适才这般紧张、服从于少年的命令。
着实是在这上京,除了安庆王世子,便没人会束着高高的马尾,再穿着一身醒目的绯红锦衣了。
倘若得罪了这位贵人,那他估计吃不了兜着走,他还想赚完这笔银子就回去颐养晚年呢。
顾淮之未并被那两位船夫的对话声所干扰,反而视线依旧专注地在那一男一女身上游移,似乎要将两人盯出个洞来。
见慕安宁抿唇不语,他挑了挑半边眉,一抹戏谑的笑意在他的嘴角荡漾开来:“慕安宁,许久未见,你哑巴了?”
她适才与那人聊得那般欢畅,但一见到他,竟又是这副不想多言的模样t。
从前,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慕安宁眉眼间透出些不悦,细长的眼睫投下一抹阴影。
她深吸一口气,才想开口,又觉得坐着似乎缺乏气势,便学着少年,款款站起身来。
船身轻轻摇晃着,她稳住身子后,不咸不淡地笑道:“许久未见,世子说话还是那样不中听。”
她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何总爱挑刺?
与他还有婚约时,他便总是挑剔她的一言一行,但那时的她只会一味的迁就。
而如今没了婚约,他却反倒有些变本加厉,甚至还刺起了她身边的人。
原本垂着头的老李闻言,不由得擡起头多看了慕安宁两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与敬佩。
这姑娘看起来规规矩矩,端庄大方的,没想到竟如此胆大,敢与顾世子这般说话。
与此同时,端坐在一旁,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慕景悦,也面露讶异。
她早就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位长姐与安庆王世子退过亲。
但她没想到,与她游湖的这位公子,便是那位被许多贵女仰慕的顾世子。
不过...瞧着长姐与他的模样,似乎仍旧有纠葛,并不像她此前打听到的那般。
顾淮之听着这清冷而刺耳的声音,勾起的嘴角一顿,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不中听?”他将目光投向她身后坐着的男子身上,冷哼一声:“那你说说,本世子可有哪说错了?”
分明是个大男人,却躲在女子身后唯唯诺诺的,不是小白脸,又能是什么?
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在与他退亲后,她身旁就接二连三地出现不同的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看见她对着他人展露那副乖顺笑颜。
原本还未反应过来的谭文淮,感受到阴森森的注视,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红衣少年对他的敌意不是一般的大。
并且,他对安宁姑娘极其不尊重。
想到此处,他似是下定了决心,突地握起双拳站起身,走到慕安宁身旁。
他不能坐视不理。
见身旁的姑娘仍旧没挪动脚步,他伸出一只手挡在她身前,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顾淮之:“公子,如此对一位姑娘,绝非君子所为。”
慕安宁眉眼微动,有些讶异地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白袍男子。
这一路来,她还从未听见谭文怀如此通通顺顺地,不带丝毫停顿地说完一整句话。
顾淮之将慕安宁的反应收在眼底,轻飘飘看了谭文怀一眼,笑不达眼底:“那你是君子?”
谭文怀一张俊脸上猛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
因为,他可能也不算君子。
他好像...对才见过一面的姑娘,心生了好感。
顾淮之嗤笑一声,忽然眉眼含笑地看着船夫:“老李是吧。”他指着旁边的那艘船,阔气道:“本世子要你比他们率先抵达对岸,你若办到了,重重有赏。”
老李抹了把汗,暗戳戳给了老吕一个眼神,见对方心神领会后,方才安下心来。
早就听说这小阎王虽是个笑面虎,但却出手阔绰,如今看来丝毫不假。
顾淮之说罢,挑衅似地看了谭文淮一眼,似是在说:敢不敢跟他比一场?
随着那艘木船在湖面上渐行渐远,慕安宁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无语”这个词的含义。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哪像是快要十七岁的人,分明比七岁孩童还要幼稚。
不过,若是她与他较真了,那便是比他还要幼稚。
想及此,她轻轻摇了摇头,朝着身旁的男子轻轻一笑,道:“谭公子,我们坐下罢,不必理会他。”
谭文淮点了点头,但目光不禁在远去的船影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慕...慕姑娘,那位公子是?”
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难以想象,像慕姑娘这般温和又善解人意的姑娘,竟会与那样咄咄逼人的男子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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