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16（2/2）

桑夏慌了神，黑暗放大感知，她在心底默默呼唤着一个名字。

十七，十七。

房门并未打开。

十七听不到她心底的呼救，也无法在这个时候闯入将她带走。

眼眶又湿润了。

即墨朔太高，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紧闭的双眼。

他看着自己探入的一小段指节，神色莫名。

方才……被蛊惑了一般，不知不觉便做出这种举动。

指尖被包裹着，温温热热的，他想拿出来，可又鬼使神差地，碰到了一点柔软。

面前的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即墨朔终于放开她，望着指尖一点晶莹，眼眸深沉，慢慢放到自己嘴边。

轻舔。

面前的阴影终于褪去，桑夏听到王爷的声音遥遥传来：“为什么哭。”

她睁开眼，王爷已经重新端坐，漫不经心地询问。

“没……奴婢不曾——”

“本王不是瞎子。”即墨朔打断她，“眼睛都哭肿了。”

果然还是没瞒过去吗……

她不敢再多言，生怕王爷因自己的欺瞒而发怒。

即墨朔却误会了她的躲闪，眉间紧锁：“可是有人给你气受。”

他立刻在脑海中搜索一番，前院都是他的人，按理说本不该有人能让她受气，至于后院……

那晚过后，他便干脆收回原先交由王妃手上的管家权，前院如同铁桶一般，王妃的手伸不到前院来，又怎能叫她伤心落泪。

而前院，十一跟在他身边多年，最是活泼的性子，平日里瞧着两人相处也还算不错，反倒是那个十七，古板沉闷不说，似乎桑夏与他并不和睦。

即墨朔自认为寻得真相，语气沉沉：“可是十七？”

只要她点头，他即刻就将十七调离，叫零一好好处罚。

他本意是想为桑夏撑腰，叫这小丫鬟莫要再为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伤心哭泣，被欺负了也不敢告状，自己偷偷将眼睛都哭得一片红肿。然而这话听在桑夏耳中，却成了十七的催命符。

她怎么也想不到王爷居然会发现自己和十七的关系。

明明、明明她一直一直忍耐着不和十七说话、甚至不惜对他恶言相向，为何王爷还会牵扯怪罪十七？

她慌张想下跪，膝盖刚刚软下去，旋即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拉到王爷身前，瘫坐在他腿上。

太、太近了。

她刚扭动了一下，就听得王爷一身闷哼，整个人瞬间僵住，不敢再有动作。

即墨朔搂着她，被她扭动的那一下挑起无名火气，好在小丫鬟还算有眼色，瞬间止住动作，瞧着神色惶惶。

果真胆小，先前不是叫她碰过吗。

他无意白日便行此事，将她拉过来只是想叫她大些胆子。

大手复上她的脸颊，几乎包裹她的大半张脸，即墨朔尽可能轻柔地安抚她，低声问：“别怕，若是十七，本王这就处罚他。”

不、不可以。

桑夏愈发慌张，满脑子只想着不能让十七被惩罚，矢口否认：“不是十七……不关他的事。”

即墨朔并不相信：“不必怕他，他虽是本王的人，但若当真欺负你，本王定会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

桑夏慌乱的头脑慢慢冷静，坐在王爷腿上时，这位叫她害怕的王公贵族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高不可攀，正如那意乱情迷的一夜，她虽不敢细看，却也被迫与他密不可分过。

若是……王爷并没有发现她和十七的事情呢？

十一说他不曾告诉王爷，虽然天下人都说摄政王智多近妖、如同鬼魅，可说到底，王爷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她试探着开口：“……王爷，缘何会将此事怪到十七身上。”

即墨朔明显一愣，略带疑惑：“难道和他无关？”

坐在腿上的小女子突然伸手，柔弱无骨的小手大着胆子摸上他的侧脸，指尖从脸颊滑落到下巴、喉结，最后在他胸口轻轻一按。

即墨朔的呼吸一沉，放在她腰间的手猛得收紧。

她的眼睛依然红肿着，可瞧着竟有一股勾魂夺魄的魅色。

明明身上穿的是府中最普通的下人衣衫，因她怕冷，手脚都包得严实，脖子上也额外系着围脖，规规矩矩，丝毫没有露出什么，但即墨朔就是挪不开眼。

她微微用力，即墨朔便忍不住紧绷起来。

衣衫都被撑得大了些。

桑夏倾身向前，手指在他胸前打转，绕着那一点画圈。

她说：“王爷，全因思念颇深……才叫奴婢哭红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