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2/2)
只见她爱怜地将鸾尾铃铛放入粉蓝色并蒂莲荷包中。
见寓春仍在伤春悲秋,她莞尔一笑,眸中并不见悲哀之色,“往事不可追忆!恰如这破碎的鸾尾铃铛,哪怕命人修复了无数回,依旧难逃碎裂命运!”
亦如她与叶温辞,破镜又如何重圆?如若按前世的时间推敲,再过不久叶温辞便要被封为天子。届时,他定然能如愿吧?
将心中那点儿感慨压下去,宋清纭望向那被金灿灿阳光照映的朱红色牌匾,随后伸出手朝着门匾挥了挥。
再见了竖王府!再见了叶温辞!
惟愿一别两欢,各自生宽。
……
马车上,车帷被风卷起,天光涌现。寒风缓缓吹拂,驱逐车内的昏沉。
望夏忧心忡忡,见宋清纭闭目养神,心绪愈发不宁。她轻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宋清纭呼吸着新鲜空气,问道:“怎么了?可是忧心我回宋府后的处境?”
望夏为人沉稳,自伺候宋清纭以来,宋清纭便鲜少看到她唉声叹气。马蹄声急,距离宋府的距离越发近。
也正因如此,望夏愈发担忧宋清纭的处境。自她成为竖王妃以后,宋廷敬马氏以及一众宗室,人人对其阿谀奉承。
宋府因着她变得风光,望夏实在是担忧,这种风光让宋家人忘乎所以。
如若风光不再,他们定然会将矛头指向宋清纭。苛刻她不从大局出发,不为家族着想!
宋家因着宋清纭竖王府而逐渐光复,如今竖王妃身份不再,宋清纭在宋府的日子,只怕不比从前好过。
望夏秀眉微蹙,缓缓道:“老爷夫人最是见风使舵!待小姐被休的事情被他们知晓以后,指不定还会如何闹腾呢!”
宋清纭还未出嫁时,宋廷敬见女儿出落得愈发貌美,要求她将《女德》《女则》熟记于心,只待来日能为家族争光。
那段时期,是宋清纭最灰暗的时光。先夫人早逝,宋清纭小小年纪便要学会看人脸色。老爷说一,小姐不敢说二。
她还记得小姐听到门外孩童嬉戏的声音那渴望的眼神,让人心疼不已。
宋清纭何尝不知望夏的担忧!人常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似乎女子唯有附属他人,方可存的一线生机。
然而,她却偏偏要打破这规矩。
她拍了拍望夏的手背,宽慰道:“莫要担心!我在宋府也待不了多久。”
寓春望夏两两相视,不明所以。只见宋清纭的唇角微微上扬。
宋府,马氏在庭院徘徊,霜雪将其裙摆打湿,马氏也未察觉。
看守的小厮小跑进来,马氏闻声望去只见宋府门口已然停着一辆气派的马车。
马氏顾不得将自己紧锁在房门不见人的宋元霜,提着裙摆缓缓走了出去。
正出去,便与宋清纭打了个照面。寓春和望夏指示身强力壮的小厮将宋清纭的嫁妆悉数搬回葳蕤阁。
马氏望着一箱箱金银珠宝,眼睛瞪得发亮。原先还以为,宋清纭是搬回来孝敬孝敬自己。
然而看着她的神情,马氏便知晓自己的希望落了空。顾及到面前的长女到底还是竖王妃,马氏佯装关切问道:“纭儿回来了?可是想回宋府住几天?”
面对马氏突如其来的关怀,宋清纭很是不习惯。她将手从马氏的掌心抽离出来,只点了点头道:“母亲说得没错,女儿此番回来便是想着在家中住上几天。”
马氏直勾勾地看着一箱箱钱财,嘴里咽了口唾沫。想起宋元霜的事情,马氏愁眉不展。
自从竖王府回来,宋元霜便将自己锁在房门闭门不出。马氏见她回来之时脸色不对,并不敢问什么。
如今宋清纭就站在面前,马氏唉声叹气,“霜儿也不知怎的,回来以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门里,就连你父亲去唤她也闭门不见。霜儿可是在竖王府受委屈了?”
站在宋清纭身后的寓春和望夏脸色微变,愤懑不满。
宋元霜做出那等羞耻之事,顾及宋府名誉,竖王下下令此事不得张扬。
如今马氏还以为宋元霜受了委屈,还想要敲打一番宋清纭。
若真是受了委屈,那也是宋元霜该!
宋清纭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她转移话题问道:“舟儿今日可有去鲛绡坊?”
马氏摇了摇头,无奈道:“还不曾!舟儿如今正在香溢堂捣鼓些什么呢!”
宋清纭闻言,往香溢堂望去,随后告别马氏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