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1/2)
决裂
天光辉映在青黛瓦墙上,折射的雪水悄然落在男子的脸上。宋清纭分辨不清,他脸上到底是天光的缘故亦或者是病气带来的煞白。
四目相视,叶温辞整个人恰如脆弱的琉璃水光球一般,只要轻轻一碰便变得粉碎。
宋清纭从未看过这般脆弱的男子,望着几欲破碎的叶温辞,宋清纭的心却是愈发矛盾。
这一切都在她的设想中,本应是按着前世所有人的轨迹。宋元霜对叶温辞心存爱慕,这一世便由宋元霜亲自将心意告知叶温辞。
可当这一切都发生之时,宋清纭的心却莫名其妙生出痛楚。
叶温辞这几日昏迷不醒,只听到宋元霜躲在厢房中,口口声声皆称她的清誉已然被毁了。
皇子宠幸女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对于被宠幸的女子而言,这还要称为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竖王府所有人听着将自己锁在厢房的宋元霜,神情各异。有的羡慕不已,有的则是震惊,有的则在腹诽叶温辞,偏偏要吃回头草。
宋家的光景本就因着皇帝赐婚这才慢慢地好了起来,如今宋家两位女儿皆要入竖王府。当即有人骂道宋家人心思深沉。
或许,这些时日的悉心照顾,当真让叶温辞对宋元霜动了情?
又或者,对江姑娘爱而不得之时,错将宋元霜当成了替身,这才圆了宋元霜的心愿?
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可能,直至望着男子狭长凤眸中猩红无比,宛若黄泉路上开得妖冶的彼岸花。
“你可是从未相信过吾?”叶温辞的语气逐渐寒凉,又回到了从前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刺骨的寒凉中,却是带有几分恳求以及失望。
宋清纭擡眸之时,正好看到男子清隽的脸上有着如同孩提一般的无助。
失望,无助,愤怒如同噬人的冰凉潮水,将叶温辞整个人团团围住,直至黑暗的潮水中生长出无数血淋淋的手,将其狠狠地拽入潮水中,任由他被无情地吞噬。
宋清纭原以为,她的演技比戏台上的名伶还要精湛。可当听着那陷入失望的话语之时,她还是不免为之一颤。
她轻轻咬住下唇,想要用疼痛麻痹内心的恐慌。男子那双清澈通红的凤眸赤裸裸地盯着她,仿佛能将其内心最深处洞穿。
“殿下多虑了!”她别过头,望向被褥中绽放得娇艳的大朵牡丹花,不敢望向叶温辞的双眸,“眼下要紧的是殿下与……”
“吾从未做过!”叶温辞打断了宋清纭的话,布满泪痕的脸上挂着几分讥笑。
不知是笑自己如今的处境,亦或者是笑枕边人从始至终都未曾信任他。
宋清纭心头犹如奔腾的海浪一般,未有平静的时刻。
她背对着叶温辞,生怕看着他的脸,哪怕双手被宽大的鸾凤和鸣衣袖遮掩,夜依旧在颤抖。
天光涌现,映在女子的下颌,勾勒出一条优美的线条,“无论殿下做没做过,元霜的清誉已然受损!更何况,这后院太空虚了,殿下不若借此机会,广纳后院?”
这一番话,将叶温辞打落至无尽烈焰的地狱之时,像是无数长了眼的利刃,直直朝他身上滑落。
一道又一道,身上伤痕累累,鲜血再也无法流出,他便这般,永居宋清纭亲自为他铸造的监狱。
蓦然间,叶温辞想起了叶思华纳妾之时,素来高傲的陆婉婉哭成泪人。
后来永河郡主告知他,天下女子哪能甘愿与她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若当真如此,那便是男子从未得到女子的心。
喉中涌现出一抹腥甜,叶温辞双眸微眯,冷笑道:“广纳后院?吾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吗?只是吾不明白,为何你从一开始,便没有真正将心交给吾!”
任何辩驳的话语在此刻看来,皆是苍白无力。
宋清纭心如死灰,她早就应该明白。他这般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行为?
“成婚前,常嬷嬷去宋府教导宫规,而你却错漏百出,惹得常嬷嬷不悦;成婚未久,你便劝吾纳妾,愿意与她人共享夫君;如今,你执意认为,吾与宋元霜有染,要吾娶她为妻。吾才明白,从一开始,你的心便不属于吾!”
男子声嘶力竭,声声控诉。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不适应罢了,所以才与他相敬如宾。
在关州之时,他每每为她写家书,盼星星盼月亮,却始终未曾等到她的回信。
他以为,女子对珠宝首饰爱不释手。怕她独守空房,他不顾水灾泛滥,千里迢迢去为她挑选一支双蝶流苏玉簪,只为哄她欢喜。
然而,却始终未得到她的回应!
印象中,除了自己亲自为她戴上那支双蝶流苏玉簪,此后,她便将其放在锦盒不曾拿出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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