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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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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文善道:“我的苏醒令宁峦山警觉,他这个人,做事决绝,一面和虫鱼计划如何杀我,一面又怕失败后我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从前部署在大漠的人都撤离得很彻底。呵,乌牙找我陪他去大漠的时候,在金城郡中转,我凭着残存的意识找过去,却已经物是人非。”

荆白雀随口问道:“你是好奇还是……”

“我想确定他在大漠都做了些什么,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完全苏醒,正处于我的记忆盲区,而乌牙来找我时告诉我,‘我’曾经拜托他找寻石油,寻找石油总有用意吧,而且塞外矿产丰富,他要找的可能不只有石油,我能感觉到你们那里的技术是远超现在的,他应该想做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他能否做出来,如果做出来会带来什么影响,既然知道了他有所作为,我不想那么被动。”

“那后来……”荆白雀眉头也跟着压紧。

“意识不清导致我脑子里的记忆十分混乱,加上铺子换了主人,我什么也没问出来,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你说郁金香?”荆白雀大概知道司马文善为何会率先否定自己了,郁金既是药材,又是香料,甚至还可以指代一种在中原根本见不到的花,也不怪他会意识错乱。

司马文善一见她沉思,不由道:“真的有不是药材和香料的郁金?”

荆白雀拔了一根头上的簪子,用簪尾在石砖上画起来:“像这样,这种花原产于地中海,嗯,在离我们这里很是遥远的另一片大陆,比大食和波斯更远,其实说不定西域也有呢,不过我是基本没见过的,应该不多。对我们那儿的人来说,提到郁金香,第一个念头多半是荷兰的国花,就是不知道宁峦山为什么选这个作为暗号,这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司马文善仔细想了想,百思不得其解,只隐隐感觉到,可能和某个对宁峦山来说极为重要的人有关,遂摇了摇头。

两人都不甚清楚,荆白雀便没在这一细节上多费心神,又说起后来:“后来没两年我就及笄了,越发不愿待在王宫,怕随时被嫁出去,倒不是说惧怕嫁人,而是不想有牵绊,自打我来到这里,无论过去多久,我都始终觉得自己是要回家的人,加上三十六陂吞并了钱家的商会,因此发展得极好,事业腾飞,我在西域更是忙得晕头转向。”

“三年后,我的武功已无可练,便动了寻人实战的心思,老月得知此事,托付我将经生送去江陵,我一路挑战中原武林高手,以此磨练自己的刀,而后遇到了你。”

“剑谷一战,帝师阁一役,白雀之名可谓天下皆知,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情愿从没有经历过那些悲惨的过去,我有时候也会怯懦地想,如果我可以不用经历苦难,那名利我完全可以随时放弃。”

她偏过头,隔着幽暗的光线,痴痴地望着他。

“阿善,你看,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勇敢、坚强和伟大,我只是个拥有私念的普通人,想活着,活到回家的那一天,我已经有十三年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我无法想象,他们得到我死亡的消息后,赶赴战火纷飞的海外,只为了找到我的尸体,送我回家的样子。”

“怎么会不想回家,怎么会有人喜欢这里?”她喃喃着,伸手去抚摸司马文善的脸,眼里却写满了答案——

能够让她留下来的,能够超越想要回家的执念的,不是名利富贵,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头衔,更不是盖世的武功,睥睨天下的力量,而是他。

只有他。

只有她喜欢,甚至深爱的他。

她痴笑着抽回手,却被司马文善用力捉住,司马文善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燃起一团火。

荆白雀别开脸,很久后复才开口:“我怕我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无法抽身,我以前是个坚定的平权主义者,但我怕我深陷世家大族纷争,深陷多国战争,也会变成如这里的人一样,会变成我从前最讨厌的样子。”

过去无数个日夜里,她也曾想,如今持刀的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在二十一世纪执笔,天真单纯,一腔热血的自己吗?

不敢想!

完全不敢想啊!

“阿善,这么看,我又算不算胆小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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