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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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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还想再找找别的首饰时,却无功而返,断掉的簪子未有踪迹,珍珠也只有两颗,无论是攒做珠花,还是绕颈为链,亦或者缝在衣裙上做装饰都显得格外寒碜,能用得起上品珍珠的人,岂会连配饰都没有。

荆白雀只能将满心疑惑按下不表,转头去查看莲花底座里的机关。

暗器射出以后,莲花座已经自毁,除了御医从拓跋嗣手臂里拔出来的那几颗钉子,地上以及冷却池里还散落着几颗被打散的十字钉,尖上无毒,形制放到江湖里也并不特殊,天下精工就那么几家,都没有独有的标记,反之则是自己手搓,来源无从查起。

眼下能搜的都搜了,关于物证的搜检该问的也问了,确定暂无遗漏后,荆白雀离开了偏殿,顺着外间的长廊,走到了停尸之处,大剌剌便要进屋验尸。

崔浩等人都吓了一跳,内都坐大官赶紧好言相劝,直说那尸体面容可怖,怕惊到公主千金之体,请她到别处安坐。荆白雀恍然,这些人应当不知道自己会武功以及和拓跋嗣的江湖关系,便想要推说随便看看。

偏巧在这时,和达奚致的伯父达奚斤走了过来,突然改口帮她应下,荆白雀不知他是何用意,也不知他援手是谁授意,便笑道:“本宫心急想要破案,倒是忘了自己不会验尸,既然方才几位大人都说那尸体有碍观瞻,那本宫就不进去了。”

内都坐大官松了口气,立刻把仵作叫过来,还给她奉了茶,她便咬着糕点,随意问了几句:“查到身份了么?”

场面立时有些尴尬,仵作和内都坐大官面面相觑,后者反应要快些,微微摇头。

看来这位公主养尊处优,连仵作的职责范围都不知道,仵作负责验尸,谁上来就问身份,要问也是问怎么死的,何时死亡之类云云,虽然有的也能判断身份,但只限于形容模糊的,辨个男女老少而已,至于通常意义的身份,还需摸查。

于是,那老仵作低头,如实道:“不知。”

荆白雀眉头立马拧起,那股子浸淫江湖的煞气一出,不怒自威,使那老仵作吓得两股战战,当即又补充道:“虽,虽然不知身份,但老夫发现一怪异之处——此女生前曾受过许多外伤。”

“外伤?什么外伤?被炸的?”她又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老仵作擦擦汗,答:“成伤有远有近。”

“不是被炸的呀?”荆白雀摩挲着下巴思考:“难道此女有仇家?曾被人虐待?还是说她是江湖中人?”她又抛出一连串问题,且来了精神,拉着老师傅非要给她说清楚在身体的什么部位,老仵作为人耿直,便报了几个名词,她却怔怔似不见懂。

陛下对待这位他国公主的态度十分古怪,说不上好,却又在典礼上舍身救命,内都坐大官可怕被她胡搅蛮缠,找了个借口便脚底抹油,荆白雀朝他背影瞟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忽然端了笑容,和气地请老人指给自己看。

老仵作对公主前倨后恭的变化而感到纳罕,但上位者历来喜怒无常,他便没有多想,以自己为例,给荆白雀比划:“火烧之后皮肉收缩,光通过肌肤表面已经看不出来,老夫是通过摸骨确定的,死者胫骨、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有的骨头并未开裂,但骨刺不平,应该是接骨不正留下的旧伤。”

“那骨伤除了断裂,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别的特征?”老仵作皱眉沉思,两眼忽然发亮:“有,有几处伤老夫觉得甚是奇怪,都伤在关节处,且伤口十分平整,瞧着不像是被重物砸断骨头,倒像是被利器砍伤。”

荆白雀面色凛然,便请他去停尸的地方看看尸体手脚,不多时,老仵作从停敛尸体的地方走出来,快步到她跟前,禀告道:“公主所料不错,此人双手生茧,以拇指、食指及中指指腹最重,双脚因为火烧,已经辨别不出来。”

荆白雀颔首,如此看来,死者并非在宫中受到虐待处罚,宫中惩处向来有固定的模式,譬如鞭刑,譬如杖责,伤口呈现集中化,而非肆意凌乱,若是后宫女眷直接动手打骂,更不可能造成深可见骨的砍伤,也就伤在皮肉,或是藏在不伤根本但又让人持续受苦的地方,这种伤口,反倒像她经常受的伤。

和人比武,生死决战,自是伤筋动骨,先前她与天狼手及罗摩道我过招,都不同程度伤骨,且因为武功招式不同,每次伤的地方都不一样。

手指生茧但虎口茧子却少,也就是说这人不用握持的兵器,且也不走外功掌拳手,多半使用暗器。一个使用暗器,经常动武受伤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婚礼上,又或者这宫里曾经藏着一个来路不明使用暗器的女人,她藏在哪里,以什么身份藏匿?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前门的几位老大人,不知他们是否留意到这些细节。

老仵作见她沉默下来,双手交握,紧张难耐,想要开口,却又不敢,荆白雀察觉到他的煎熬,又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窒息。”

“窒息?她不是烧死的吗?”

“烧伤确实严重,但确实不是死于烧伤,尸体面部肿胀,且刚才属下检查手脚时发现,手上指甲呈现青紫色。”

荆白雀又问:“那她口鼻是否有烟灰?”

“没有烟灰。”老仵作答得确切。

荆白雀恍然,磷火焚烧时,此女已经死亡,但是她被封如模具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她是被什么人封在模具里?又是谁如此残忍?

随后她并未表态,只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过了会把茶碗一放,便兴致缺缺打发人去,准备离开。身旁有人迎面侧过,她便自言自语道:“那老头说人不是烧死的,怎么可能,我才不信。”

便又装模作样回了天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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