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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月道:“你上次不还问我他喜欢什么?”
“我只是……和他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打架的误会?”公羊月笑着揶揄她:“我和你晁馆主就是不打不相识,还打出了个知己来。”
“……”
荆白雀转身要走。
公羊月把她拎回来,摩挲着下巴:“难道我牵错了红线?不合适也没关系,魏国那么多好男儿,刚才祭天典礼你看上哪个,我帮你去说,如果都不看上,天下之大,让你师兄帮你物色,西凉的、夏国的、南燕的、晋国的任你挑,哪怕是司马家的小子也不是不可,就是麻烦点,到时候我们去抢。”
“难怪以前那些江湖人都说你是魔头,还什么不打不相识,晁先生不会也是你抢来的吧?”
“你个死丫头,找揍是不是!”
“我看晁先生博闻强记,学识渊博,高低得当个国子监祭酒,是不是你害人家陪你在敦煌吃沙子?”
“你晁先生情况特殊,”公羊月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xue:“不过我和你晁先生,纵横江湖半生,经历过太多生死离合,也见惯勾心斗角,身家国别是最不看重的,只要品行过关,就是波斯人也给你安排。”
“别了别了,还不如就拓跋嗣呢,选他,起码能荣华富贵,安度余生。”
……
达奚致:“她真这么说?”
拓跋嗣几不可见点头,那日他就站在花窗后,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脱下的礼服,约莫是深宫内院没什么危险,对面两人又光顾着说话,连公羊月都没注意到他,又或者注意到却不甚在意。
“她把天子当什么!菜市口买菜挑挑拣拣,剩下的没有选择的选择吗!这简直是对陛下您的侮辱!”达奚致出离愤怒,过了会反应过来她如今的身份,倒是又有些释然:“如今北方强国就数夏魏,若是以夏国大公主的身份来看,倒也般配,您宫里那些夫人,谁心里不是安于富贵,不过只有她说出来罢了,您这么在意……”
“您为什么这么在意?陛下,您在意的究竟是……”达奚致突然一拍脑袋,总不会是在意她选择的理由是钱权而非……
拓跋嗣怫然不悦:“你这是要揣测圣意么!别以为你叔叔位列八公,你就可以口无遮拦,胆大妄为!”
达奚致立刻跪下来,解下腰剑双手捧给他:“臣罪该万死。”
拓跋嗣轻哼一声,负手离开,走出去老远后,看那倔脾气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告罪,又叹了口气:“起来吧,你啊,这都多少年了,张嘴就来的习惯还没改过来,迟早有一天会要你的命!”
“你问孤为何在意,孤难道不该在意么?打听储君情况,掺和王位之争,攀附权势,野心昭然,哪一条不够治她的罪,就算魏国的法治不了夏国的人,干预别国的政事,难道就不是自找死路,孤倒情愿她是知好色而慕……”
终究没把完整的话说出来,有时候他站在宫中,见紫藤花开,也会想起当年追风而走,挥剑而舞的少年男女。
再后来,荆白雀在他心里好不容易翻新的形象,又轰然倒塌,回到原点——
几乎和他想象的一样,满身铜臭,唯利是图,心机深沉,她可以为了权力富贵而向他低头屈膝,委身向他示好,却再也找不见那年那个敢当面往他嘴里鼻孔塞苹果的小姑娘,和精彩绝艳的风骨。
达奚致把腰剑收起来,稀里糊涂挠头:“但是陛下,臣还有一事不明——别的不说,您就没想过,她当时为什么要打您那一巴掌?”
“当然是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出气!”
“臣倒是觉得不是,她都能光明正大打您一顿,何必搞偷袭!”
拓跋嗣瞪眼:“欸?”
——
鸣鸾殿。
“我曾遭人背叛,大病一场,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怀疑和惊恐之中,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是针对他,即便是老月,我也无法放下戒心,唯有救我的晁先生令我十分依赖,这也是我一直想学刀的原因。”
“后来我病渐好,也因为书馆的生活重新敞开心扉,我想弥补过去,和他解除误会,与他示好,他似乎却并不消气,我无计可施,只能退避三舍,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他急于求成,行气岔逆,有走火入魔之兆,我想救他,却又喊不醒他,就打了他一巴掌,强行替他散功,但这之后他好像更恨我。”
荆白雀还有点委屈:“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大概是他不想承认作为师兄武功比我差……”
“那你还说要嫁给他?”
“两回事。”
宁峦山略一思忖,道:“我不觉得你会为了权势和贪图享乐低头,一定还有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