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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对我们找到分坛十分有信心,万望你对我们的破案水平也有点信心,”宁峦山哂笑一声,又道:“你之前说肢体有快刀刀伤,快刀锋利,断臂削骨,结合佛塔会上惊现的尸块,你的人应该已经被大卸八块了吧。”
“坛主,你想过没有,要嫁祸白雀,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模仿风波刀刀势即可,为什么要费功夫分尸呢?”
侯龄之微微蹙眉,冷静思忖:“……为了威胁我,让我没那么快意识到人已经死了。”
“看来你应该收到过不少勒索信吧。”宁峦山朝他做了个招手的手势,侯龄之抿了口茶,示意白藏把纸条交给他看。
就着小桌,宁峦山将黄麻纸按时间先后依次排列,荆白雀端来笔墨,他一边提笔梳理,一边向两人询问细节:
“右臂,西市客栈,持玉箫刺。”
“左腿,通善里小绢行。”
“右腿,城西北黄麻纸作坊。”
“身体及左臂,佛塔会。”
“头颅……”
宁峦山笔势一停,哼笑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头颅应该是在我们住过的小院里发现的吧,是三娘的房间,应星的泡菜坛子,老蔡的摊车,还是……”
“是水井。”
“拿来吧,最后一张字条。”
侯龄之将那张黄麻纸片从袖子里抖出来,脸上还端着温柔的笑,宁峦山接过,排列在最后,继续书写,并呛他:“你们去我们居住的院子,根本不是从驼帮身上查到线索,咱们耍心眼,只会让旁人坐收渔翁之利。四肢只要能确定是同一具身体上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但头不一样,说吧,你们在头颅上发现了什么?”
此话一出,侯龄之眼前一亮,连历来不服这家伙的白藏,也忍不住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不见回应,宁峦山停笔一搁,斜眸瞥去,替他们开口:“你们发现,死去的这个人并不是你们的那个手下,噢,我记得是叫什么吹箫怨女吧。”他食指点了点玉箫刺三个字,“坛主大人,这个人究竟知道你多少秘密啊,你这么怕我们发现她没死,又想试探她是不是在我们手上?”
“他,他竟然,竟然……”白藏声音发颤。
被他挑破,侯龄之依然端坐如常,只是微微一叹:“小山爷果然厉害,你这样的人留在江陵府衙当个小小捕头,真是屈才。”
“惭愧惭愧。”宁峦山连连摇头:“之后恐怕连捕头都没得当了,失踪太久,以江陵令的抠门程度,我应该已经被炒了。唉,不说这个伤心事,我们还是回到命案本身,待我帮坛主你找到想找的人,也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米白色的纸,道:“这是前些日子我整理的长安无尸案,我发现这当中有些人的死毫无道理。”
侯龄之冷冷地问:“包括董将军?”
“包括董将军,佛塔中心龛之中当有机关,他的尸体不是消失,只是被藏起来了,不过我没有机会靠近检查,只是推测,”宁峦山顿了顿,“他不过是藏木于林的一环。”
侯龄之点了点桌面,笑道:“藏木于林,你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
宁峦山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拔乎众,祸必及之,藏木于林,人皆视而不见,只因韬晦同众(注)。长安无尸案中,杀人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包括杀死白衣会的供奉,挑起与秦国朝廷的争端,这些都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荆白雀亦忍不住脱口:“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宁峦山微微一笑:“这就要从第一起杀人案说起。”
“半个多月前,怨女在西市客栈行刺,但奇怪的是,客栈里只有血迹和断臂,没有尸体,此后长安城发生了同样的无尸案,案发现场除了血,都留有香灰仪式。想要弄清楚凶手的目的,只需要明白两个问题,即:为什么没有尸体?以及尸体去了哪里?”
“先说第一个问题,为何不见尸体,敢问坛主有何见地?”宁峦山看向侯龄之。
白藏却抢话道:“自然是尸体被人带走了!”
“唔,那被带走的是谁的尸体?”
“这……”白藏刚想说是怨女,可转头又想起来,他们兜兜转转捡了老半天的尸块,最后却是个不知名姓的女人,顿时语塞。
宁峦山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是怨女,但又发现不是怨女?那她要刺杀的人呢?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地上留有香灰,自然事成,客栈捡到的断臂握着武器,飞出去的角度像是被偷袭,你是不是觉得她行刺成功后掉以轻心,被人暗算?这个人以此威胁,在你们找到头颅之前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但他带走怨女即可,为什么连她的刺杀对象也要带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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