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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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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个内敛的人,不通花言巧语,独处之下,没多时便给苗凤草套出了话,谁知这人一听钱家,立马吵着要见,见她不许,干脆从二楼跳了下去。

按说是要给捉回来的,但苗凤草苦苦哀求,说有重要之事,她知道荆白雀很在意虫鱼,这个人又和阴阳镜神门宗有过纠葛,这才把人拎了过来,哪晓得这家伙急不可耐,等也不等就往里头闷头冲,她也是没办法,与其被别人打死,不如自己上手。

“这位是?”

钱胤洲和钱六尾随而来,被苗凤草抱着荆白雀大腿哭哭啼啼的模样吓了一跳,那样子活像负心汉糟蹋大闺女后死不认账。

荆白雀扶额:“你先起来。”

苗凤草不敢迟疑,站定抄手,目光在前方那瘦子和胖子中间来回逡巡,最后走到那胖子跟前,拱手道:“您可是东钱的钱六爷?”

钱六第一眼却落在荆白雀身后那个精瘦如铁,短发小辫的女人身上。

她的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眸子又成异色,从气质到模样都和关内人大相径庭,钱六眼神十分复杂,而幽人作为武人,对他的注视心知肚明,虽觉得扎人,但碍于荆白雀在场,只恭敬地隐在荆白雀后方,如一道沉默的影子。

她这一退,钱六胸中意气撺掇,忽然脱口:“历来听闻胡奴强悍,有此保护,小侄女行走西域,你钱六叔我也安心几分。”

钱六并未见过幽人,从前也多是通过西钱家主牵线搭桥,从未直接接触,此言一出,在场几人无不色变,便是钱胤洲脸色也难看几分。白雀之名,威震关外,何须人保护,这话一听便是刻意为之。

荆白雀挡在幽人身前:“她不是奴隶,她是我的朋友。”

钱六手中盘着的文玩核桃忽然一停,他猛然擡头,这才惊觉,身前的荆白雀也有几分胡人的浓颜,不过因为特征并不明显,且气质出尘,更如江南雨后茉莉。

她又是公羊月的徒弟,在书馆出入,年幼时受晁晨教化,这俩人一人曾为北伐义士立碑,为暗中护卫流民,抗击胡虏的无名之士正名,一个乃拏云台前东武君,曾在桓玄篡晋时一力抗争,被迫流亡关外,任谁也不会多心多想。

苗凤草不敢说话,钱胤洲也觉得气氛古怪,立刻挥手,把几个护院打发,自己端着笑把人往里请:“来者是客,都傻站在门口做什么,来,进屋坐。”

荆白雀立刻踢了苗凤草一脚,后者不察,惊叫一声,充分彰显了自己的存在感。

混迹商场多年,钱六也是个人精,立刻撚了两撇胡子,一改方才的尖锐,转头问道:“你找我何事?”

苗凤草没想到这胖子突然这么好说话,还有些不自信,朝荆白雀看了一眼,直到她点头,才腆着脸开口:“鄙人常听闻钱家的小六爷常在江南吴兴一带活动,想跟您打听个人。”

“什么人?”

“在下师叔,神门宗第八代弟子,九官。”

当年他师叔东去,之后便杳无音信,他作为神门宗最后的传人,本不抱希望,但虫鱼突如其来的造访,且手持被九官带走的另一面阴阳镜,让他重新燃起希望,人孤独地活在世上太久,一变动就容易生出寂寥之感,想着即将要去一个新的地方,接触新的人,总归有些恐惧,就恨不得多找两个伴。

再者,他也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晓得阴阳镜秘密的人,未来好以此确保自己的安全,作为底牌和荆白雀讲条件。

由是想打听打听九官死活。

钱六却从没有听过什么神门宗,更不知九官其人,他呵呵笑道:“贵派起名真有意思,该不会还有八官、六官、五官和三官吧,这人我没听过,我要是听过这个名号,一定会记得。”

苗凤草在心里打鼓,莫不是师叔改名换姓了?

于是,他绞尽脑汁回想起当初他师父呼延楚曾经对师叔的样貌描述,转述给了钱六,钱六听来,仍旧一头雾水。

再三追问下,人总不免好奇,钱六摸了摸鼻子,冲荆白雀瞟了一眼,不确定地问:“这人有什么重要的吗?”

荆白雀脱口:“也就是个装神弄鬼的。”话一出口,她心思几变,忽然生出一个想法,遂改口:“钱六叔,我有个朋友,这些年为疾所困,方士看过,说是身缠恶鬼,我便请了这位第九代传人来,不过他学艺不精,差点火候,好在他还有个师叔,曾经东去,我们便想着……”

只要钱六追问细节,她便将罗摩道我的情况挪来用,反正人已死,他们又接触不到,还不是天衣无缝的借口。

不过钱六并没有细究,而是认真想了想:“装神弄鬼的啊……”

苗凤草在一旁小声纠正:“我们神门宗是正经门派。”

荆白雀扫了一眼,他立刻没骨气地改口:“好吧,因为阴阳镜分离,没有发挥出水准,这些年确实没落了,真是愧对列祖列宗了!”

“……说到驱鬼,这倒是让我想起三四年前的一桩旧案。”钱六拖着肥硕的身子往胡床上一砸,翘脚搓着核桃,幽幽道:“江左有个铁面判官,号称‘小臯陶’的,叫丁酉春,你们知道吗?”

荆白雀一凛。

“丁酉春之所以能立足江左,与其成名一案脱不了关系,这个案子牵涉到了已故的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兼豫州刺史刘道规。”

“刘?太尉刘裕的……”

“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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