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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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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邓如蘅手中的药杵,险些砸落在地上。

那是,那是他的大福吗?!

早在几年前,他想让大福试着出去传信,被发现之后大福险些被朱霆广打死,是他狠狠护在了身下,朱霆广才直接将大福卖了了事。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了大福的音信。

但此刻,叫声就在层层院墙之外。

“汪汪!”

真是大福。

可大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不能是大福自己找回来寻他,那难道是......蕴娘?!

叫声很快消失不见了。

然而到了第二日晚间,大福的叫声又响在了墙外。

邓如蘅忍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真的是蕴娘来寻他了!

*

滕越一连五日都让人带着大福到了那院外,前两日,院中没有什么回应,但后面三日,只要大福叫起来,院中就隐隐有捣药的声音传出。

邓如蕴听说有捣药声的时候,眼泪都落了下来。

而滕越已经不准备再等,他见朱霆广这几日都在府里,照看病了的砚山王爷,便准备这一夜动手救人。

邓如蕴早已迫不及待,也想跟他一起前去,却也怕耽误了他行事。

“我在外面给你放哨,行不行?”

她恳求他带着她同去,今夜之事,哥哥与他都身在事中,她怎么能放心等在城里?

滕越见她焦急至此,倒也答应了下来,就让她在外面等着,他进到里间救人。

朱霆广这院落确实派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管,但他砚山王府滕越闯过,连那大太监的火器营他都闯过,今次滕越也交上了沈言星给他帮衬。

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寻到了邓如蘅的院落外面。

邓如蘅听见今日院外没有狗叫的声音,心里已经有了预想,可也怕是被朱霆广的人察觉,所以才没了动静。

他不禁在院中踱步。

就在此时,院门外忽的有门卫问了一句,“什么人?!”

这声未落,人咣当倒地之声响起。

下一息,被紧闭多年的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咣当踹开了来。

邓如蘅睁大眼睛向门前看去,穿堂风吹得来人衣袍翻飞,他看向来人,惊诧一步。

“滕将军?!”

滕越亦看到了他,快步上前,他刚想说他是替蕴娘来解救兄长的,不想这位舅兄先开了口。

“是爹和娘......到底去了你家提亲,把蕴娘嫁给你了吗?”

这话说得滕越心下一滞。

不是邓家提亲,甚至也不是他去提亲,而是一纸契约......

他不知要怎么跟舅兄解释,又或者蕴娘的兄长知道之后,还肯不肯让蕴娘跟他在一起。

但此刻这些来不及细说,他只道。

“蕴娘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咱们先走!”

邓如蘅早已被囚困多时,这地方他再不想多留一息。但他倒是想着那两个跟他一起被囚困在这里的小药童,这两人都是朱霆广买来的孤儿,他径直叫了两人,同他一道离去。

两个药童皆同他一心,眼下见状,都又惊又喜。

滕越只要不被砚山王府的人抓了正着,就算是闯了他的私宅,一把火烧了又如何?

他这会带着手下护着邓如蘅同两个药童一路往外去。

倒是此时,邓如蘅忽的问了他一句。

“将军知不知道,那朱霆广同砚山王府,这些年一直偷偷与关外鞑子勾结,倒卖兵甲军资?”

这话一出,滕越挑眉。

“舅兄有他证据?”

这可是削爵赐死的重罪!

而邓如蘅缓缓点了点头。

他指向关押自己院落的另外一边。

“这么多年所有的证据,都在那里。”

朱霆广杀了当年与他同行的同僚兄弟,又将他囚困于此四年有余,更不要说家中早已不知是何情形。

这仇,邓如蘅从不曾忘记。

他向滕越看去,滕越也向他看了过来,此时恰好沈言星也带人到了此间。

他们当然可以就此离去,但这砚山王府同贼的证据,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三人目光触及,又都往那藏着证据的院落看了过去。

砚山王府这一次,还能再杀人灭口,逃脱死罪吗?!

*

朱霆广在他父王床前,当了一日的孝顺儿子,原本想要回自己院中好生休歇一晚,不想眼皮不住地抽跳起来,一下一下不休地扯着人。

他心里不安,就有点睡不下去了,问了一句手下,今晚有没有出什么事。

手下并没得到任何消息。

可眼皮还是跳动不止,朱霆广烦躁起来,让人去把府里养着的道士找来,给他卜上一卦。

谁料这卦一出,连那道士都冒了汗。

“什么情形?”

道士咽了一口吐沫,“将军竟有......血光之兆。”

这话说完,朱霆广差点把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但这道士素来得他父王信重,有些本事,他只能连忙问,“那事出何处?!”

道士急急忙忙又卜一卦,遥遥向着城外,他藏着人和物的秘密山庄指了过去。

朱霆广二话没说就当即带着人手奔出城。

而他刚到山庄外的坡上,就见有人从里面奔出报信。

来人浑身是血,直道,“将军,有人夜闯山庄,带走了邓如蘅还直奔您藏兵甲之地去了!”

朱霆广一听,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

滕越,必是滕越!

他恨到牙痒,可到了这时,反而不能轻举妄动。

他左右想了想,让人先往山庄外退,然后让人从四面八方将这山庄围拢起来。

朱霆广双眼眯了起来。

“滕越竖子!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朱霆广吩咐人手慢慢包抄围拢,却没发现有人看到了他坐在马上的身形,一眼认了出来,立时叫人往里报信而去。

......

山庄里。

滕越照着邓如蘅的指引,未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朱霆广私藏的兵甲,这些军资是他要卖给关外鞑子的,而这些年与鞑子暗中往来,院中还有未处理干净的信函。

铁证如山,朱霆广同他那砚山王府,是绝对跑不掉了。

而这时,外面突然有人跑来报信。

滕越问去,竟是邓如蕴派来的人。

来人上前,径直就把朱霆广已然赶到,且在外面往里包抄的事情,告诉了滕越。

邓如蘅听闻朱霆广前来,不免紧张起来,但滕越却只冷哼一声,转头跟沈言星低声道了两句。

很快,他们带着部分东西,先撤出了此地。

......

朱霆广带人包抄地无声无息。

他见院中自己原本驻守于此的人手尽数被砍倒在地,恨得牙痒,再见邓如蘅院中空荡无人,更是目眦尽裂。

他手中握紧佩剑。

他堂堂宗室子弟,皇室血脉,那滕越竟丝毫不放在眼里,两番闯他地盘。他岂能一忍再忍?今日必送那滕越上西天。

然而就在他恨恨不已,带着人往存放兵甲的院落,包抄而去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山庄格外地安静。

他脚下一顿,难不成滕越提前走了?

可念头还没落,眼皮忽的抽搐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倏然射向他后背。

他急闪着向后看去,只见黑暗之中,有人擡脚自黑影中走了出来,同他缓缓一笑。

陡然亮起的火把映出了他如剑如星的眉眼。

正是滕越。

......

山庄里火光腾然亮了起来,喊杀之声随即而来。

邓如蕴站在院墙外面的林子里,明知已经提前传了信,可紧张的冷汗还是出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厮杀声渐渐停息下来,胜负已分。

守在她身侧的侍卫劝她不要太担心,但邓如蕴怎么能松下这口气来。

她只能紧紧看着门前,看着门前是谁当先出来。

不想她还没看到人,却有大福的叫声汪汪传来。

邓如蕴不仅睁大眼睛向那门口看去,见摇晃的门灯下,大福当先跑了出来。

而大福身后,紧跟着一个男子,他布衣布衫,身形瘦削。

可门下的灯影落在了他的袍摆上,又摇晃着,照亮了他的脸。

邓如蕴一眼看过去,通身颤抖了起来。

她脚下发颤地从林中走出,难以置信地向那男子一步步走过去。

她甫一从林中出现,邓如蘅就看住了她。

林中月色暗淡,只有几缕月光轻轻落在她发间耳边。

有散碎的细发从她耳边落下,又随风而起。

风从她鬓边吹来,仿佛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邓如蘅脚下发僵到擡不起脚,却听到她颤声,轻轻叫了过来。

“哥哥?”

涩意自心头直冲鼻眼之间,他开口回他。

“蕴娘......”

“哥哥?!”

“蕴娘!”

月光将她翻飞的裙摆映如蝶翼,风又吹得她好似冬夜落入凡间的天女。

她长大了。

邓如蘅擡脚上前而去,向着她张开了双臂。

哥哥的怀抱,邓如蕴已经多久都没曾再拥有过。

这一刻,她自林边向他飞奔而来,离着两步之遥,她就直直向他扑去。

而邓如蘅伸手,仿如儿时一般地稳稳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蕴娘,我的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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