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切磋(1/2)
团体切磋
裴彦一行人回来时,时樱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前放了两个锦囊。
事发突然,情况复杂,原先的应急预案必须重新拟定。
正如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时樱也不能将妙音门全权托付给一个人。
裴彦听闻时樱中途出门见了一位自称合欢宗长老的人,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警戒值瞬间拉满,小心翼翼地来到时樱的房间门口。
还没敲门,里头就传来一声疲累的“进来吧”。
时樱将锦囊包好,又用灵力封住,将其中一个棕色底绣金线的递给裴彦,“等我走了再打开。”
裴彦本以为是苏珏与她谈话,两人都难免伤神,时樱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现在看来,似乎出大事了。
他摩挲着锦囊上金线,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出口:“发生什么了?”
时樱不敢开诚布公。
若她没有“开天眼”,只是一位普通的正气盟修士,在得知魔域可能入侵的消息,能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将此事诉诸权威。
可魔域此番行动目标大概率只有朝天宗,说直白点,他们也算是为正气盟除害了。
除魔大会上的其他门派不明白这一点,听到魔域入侵,他们必然应激,双方人数悬殊,魔域来的人全军覆没,江歧目睹同族亡故,怎能不黑化?
到了那一步,别说双方泯灭恩仇合作共赢了,就连她和佛子想偷偷深入魔域调查都会变得难如登天。
为了后续的顺利发展,她不能说。
见时樱紧紧抿住嘴唇,不发一语,裴彦没有再问,挑拣了一个角度旁敲侧击,“你要走?”
时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因时而动,顺势而为。”
烦躁,爱慕、担心、失落混杂在裴彦心头,他扣住了时樱的手腕,他想说“带我走”,脱口而出的却是,“会回来的吧,不要让我等太久,否则我会将妙音门进行破产重组的。”
时樱意外地被他逗笑了,晃了晃两人的手臂,“好。”
“明日团体切磋,你还去吗?”
拉着彼此的手,像孩子般晃动大幅度晃着手臂,简单的动作却让平日思虑过重的两人放松下来。
“朝天宗大长老来了吗?”
“来了,那双长翳的眼睛真是可怕,瞪谁谁哆嗦。明日我们和朝天宗一派对上,他们肯定要到现场的。”
魔修们的目标是朝天宗,擂台附近人多,魔修不会贸然动手。
这么想着,时樱点了点头,“去。”
团体切磋第二日的擂台附近,比之前还要热闹,好些原本没打算来观战的散修,几天前听闻闹剧后,迫不及待从其他地方赶来凑热闹。
今日是妙音门、万剑山、裴氏对阵朝天宗、端木氏、余响派。
放在现代,这可是热搜体质的对决,热门中的热门,瓜田中的金瓜,特地赶来吃瓜的散修怎么会错过这一场,台下站得那叫一个挤挤挨挨。
加之妙音门宣传火力足,场下还有不少举灯牌应援的,比如“我思君子,思之如狂”“我思君子,辗转反侧”这样的宣传语。
松和与灼华还没登场,时樱率先出现在灵舟之上,台下粉丝们的尖叫声,都快把场子掀翻了。
朝天宗长老别提有多看不惯了,吹胡子瞪眼,大声叨叨,也盖不住粉丝们热情的呼声。
时樱心头沉甸甸地坠着魔域入侵之事,勉强微笑着朝他们挥手,并做出让他们礼貌观赛的手势,声浪逐渐平息了。
妙音门等对阵朝天宗,排在今日第二轮。
第一轮对阵的双方,一边以儒修为主,另一方以佛修为主,切磋得十分礼貌,点到为止。
外行看热闹,散修们虽能品味出双方交手时的精妙,但到底不够热血,台下反响平平。
所谓叫好不叫座,正是如此。
他们刚下场,散修那儿开盘的人大喊起来:“最后一炷香的机会,买定离手!”
裴彦附在时樱耳边,悄声道:“因为有妙音门在,原本万剑山的赔率只有1.2,现在队伍赔率被擡高到2.1了。”
时樱瘪了瘪嘴,“我家灼华个人赛都打进十强了,怎么赔率还这么高?”
“因为松和故意认输吧。别人看不出来,只觉得他实力太弱,赔率才会被擡高的。”
时樱摇了摇头,“也挺好,赔率高赢了还能多回收灵石。”
“咚”的一声,预备的锣声响起,章会心、王钧、松和、灼华还有裴显站到了擂台上。
也许是因为大家长在场,朝天宗的两位弟子看起来远不如个人战时那么威风,蔫头耷脑的,余响派那一名独苗压力大得很,看上去也是垂头丧气的,唯有端木氏弟子看上去正常点。
还没开打,精气神就差了对面一大截。
朝天宗大长老还是那副看谁都不顺眼的表情,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他的首杀一定落在自己门派的弟子身上,那双结翳的恐怖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后背,传达出“要是赢不了你们就死定了”的信息。
时樱忍不住感慨:有这样令人窒息的大家长,难怪朝天宗全员都长歪了。
鼓声起,切磋开始。
惯例两位剑修顶在前面,端木氏弟子符剑双修,在这种场合下不得不站在前面掩护放置法器的朝天宗弟子。
场上四位持剑修士谨慎地挪动步子,意图将身后的同伴完全护住。
一名朝天宗弟子猫在后面设置法器,法器需要固定和充能的时间越长,其威力就越大。
江邢研究出的越级损毁的诀窍,简单概括就是求快,要赶在设置完成之前,找到法器的关窍,一剑定胜负。
若是拖到法器击发,一面防御一面进攻,破坏的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朝天宗此前出过洋相的弟子为同伴掩护,端举手中小弩形状的法器,弥补端木氏弟子的站位缝隙,随时打算给突围的对手一击冷箭。
朝天宗长老不喜欢输,有魔境的前车之鉴,又曾被江邢劈坏过两台地字下品法器,他们也不愿在擂台切磋上消耗过多。
即便不会再给出地字法器来擂台以大欺小,弟子手上的到底是玄字中品法器,等同元婴修士的威压,比在场所有选手高出一个大境界。
玄字中品的修理费也不是朝天宗内门弟子能轻松负担得起的。
朝天宗本就有一条隐性规则,法器交与弟子使用,若事情办成,修理费一笔勾销,若是不成,该弟子就要受到严厉惩罚。
说通俗点,就是法器比弟子们精贵,成事又比法器重要。
大长老在场,弟子们不敢输,更不敢把法器弄坏。
此前惯会鼻孔朝天的那位弟子此刻为法器充能的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塌腰撅腚地,还时不时擡头防备四周。
“丑,实在是太丑了!”
因为丑得太出众,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朝天的腚上,周弱水痛苦地闭上眼睛,像是害怕自己长针眼。
裴彦忍不住询问:“你们炼器门派攻击手段都……”
周弱水连忙打断裴彦,“可不能这么埋汰人,天工阁怎么能跟这种炼器成就十年如一日的门派相提并论,从天工阁分家以来,炼器仍然毫无建树,技术停留在数百年,那也是本事啊!”
时樱:“周姐姐进来送我的防身物件就很好,根本没那么多充能时间。如果一样东西每次使用前都是充电两小时,使用两分钟,不论它有多大威力,都只是残次品。”
周弱水:“时小妹,有品!”
“呀!”
正在聊天之时,擂台上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大伙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原是撅腚弟子被突围的剑气撩了个倒插葱。
不论万剑山剑修与端木氏弟子之间的攻防多么精妙,不论穿插在期间的妙音门和余响派弟子的琴音加护多么恰到好处,那一个倒插葱足以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朝天的腚上。
散修们爆发出地动山摇的笑声,朝天宗二长老和四长老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助,在暴怒和尴尬之间,他们选择了闭上了眼睛。
闵石砸了咂嘴,“以前朝天宗弟子也没这么拉跨吧。”
林章冷冷道:“若他们不把魔境中‘失败’的弟子贬出外门,不是让关系户上场,或许还有救。”
林章的话道尽了朝天宗一代不如一代的原因:为了让自己的弟子(或者子孙亲眷)上位,他们会对干实事的弟子异常挑剔,犯一点错误就剥夺其修炼资源和晋升机会,那些背景势力不强、努力修炼的弟子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大家彼此倾轧,门内乌烟瘴气。
朝天宗才独立出去数百年,就迅速溃烂到了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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