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照。（1/2）

婚纱照。

如今的覃檀脸上挂着和商榷一样的皱纹，额间也长了不少的白发，但她并没有特意梳理过。

只有自然衰老的她站在商榷的身侧时他才不会刻意地躲避她，也只有自然衰老的她站在他的身侧时他才会紧握她的手，才不会刻意躲避他人探寻的目光。

在商榷的记忆里，他的阿檀永远肆意年轻，可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见到了濒临死亡时病态衰老的阿檀，也见到了此刻自然衰老的阿檀……

他这才知晓，原来阿檀所说的世界真的存在，原来她也只是这芸芸众生之中普通的一员。

听着覃檀这席话，商榷瞬间被覃檀感染了情绪，眼底同样泛起泪花，他小心翼翼地将覃檀揽入怀中，轻声唤了声她的名字，“阿檀。”

带领覃檀与商榷一同来挑选婚纱的工作人员瞧见他们二人相拥而泣的模样怔愣一瞬，心中感叹，原来这就是嫁给心爱的人的感受啊？

许是被他们二人感染了情绪，工作人员也不知不觉地落了泪。

“这怎么回事？上了年纪了吗？”工作人员擡手抹了眼角的泪水，见他们二人分开以后，这才上前带着二人去试婚纱。

婚纱是覃檀早就预定好的几套，覃檀的脸上虽然有了衰老的痕迹，但这些年来她一直有在健身，身材管理也还算不错，所以那洁白的婚纱套于身上之时，她穿起来依旧很美。

覃檀试好婚纱走向商榷的那一瞬，商榷惊艳地擡眸看向了覃檀。

他们现代的穿衣风格与他们缙朝截然不同，虽然裸露，但不恶俗，反而相当的惊艳，将女性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

商榷也换好了西装。

这里的男士都是短发，为了适应时代，他剪去了那留了多年的长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他的父母已不在，而他又是一名将死之人，这头发……

望着镜中的长发，商榷沉思一瞬，同身侧的造型师张口道：“剪了吧。”

常年未曾打理的发丝有些干枯，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可偏偏他的眼中亮着不属于这般枯燥的光。

替商榷打理发型的造型师瞧着商榷的这般容貌叹了口气，心想，或许是多年的蹉跎才令他变得这般枯燥。

擡眸对上镜中商榷那双亮着光的双眸时，造型师又倏然一笑，他大抵经过了多年的蹉跎生涯后终于娶到心爱之人了，他的眼中才会泛起这不同于这枯燥的光吧。

是生机，是欣喜。

换好婚纱出来的覃檀瞧见商榷剪短的发时怔愣一瞬，她知晓他那一头发对他来说多么的重要，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就这般将它给剪了。

“你的头发。”覃檀提着裙摆小跑至商榷跟前，蹙眉心疼地擡眸看着他。

“剪了，”商榷回答覃檀的语气很淡，“算是……适应这个时代吧。”

听着商榷这般话，覃檀不争气地再度红了目光，她倾身扑入商榷的怀中，“你不需要适应这个时代，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便好。”

“不能给你添乱。”商榷擡起手，想要触摸覃檀刚做好的发型，沉思半晌后还是收回了手。

“只要不违法，不害人，你添怎样的乱我都能帮你收拾。”覃檀擡起眼眸，看向商榷的眼里依旧泛着泪光。

瞧着这般模样的覃檀，商榷心中倏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擡起手，轻轻擦拭覃檀那眼角的泪。

覃檀不知来到这里的商榷能够待多久，她只想在他在的日子里，将她想要带他看的，想要和他一起做的，都做完。

再过两日便是覃檀的生辰了。

在她前往那个独属于商榷的朝代里，每当临近她的生辰她便会回到现实。

降雪、发簪、入夜、沉睡……

这些都是她来到独属于商榷时代的条件。

那六月飞雪融化之后，覃檀便再也没能前往那独属于商榷的朝代。

她以为那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却未曾想到，在隆顺桥与檀木发簪重新修缮好以后，她带着花去替商榷与商邑扫墓的那天，她再度前往了那个独属于商榷的朝代。

那时的她遇到了年幼的商榷，看到了最古老的乐高，他用一个又一个乐高堆积起了一个又一个宏伟巨制，其中便包括隆顺桥。

可他的父皇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玩物丧志，他强制的，剥夺了商榷的爱好。

而他也被迫地，藏起了他的那些爱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商武的规划成长，成为商武梦想中的模样。

可他并不快乐。

直到他从皎月河捞出覃檀。

他明知晓他们二人之间并无可能，但他还是想要为他们二人搏一次，哪怕最后的下场是以血收场。

“新郎，新娘，笑一笑。”

覃檀与商榷都各怀心事，两人脸上的表情苦涩，摄像师拍了许多都未拍出理想的状态，于是收起相机，亲手指导二人。

“两人的头靠近一些。”

“对就这样。”

“好，两位嘴对嘴亲，像我这样。”摄像师收拾相机，单手摆了一个动作给二人示范，“新娘看我，像我这样。”

他身子微后仰，仿佛有一个男士正扶着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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