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只有我了。(2/2)
覃檀惋惜地瞧着她扭了扭脖子,叹了口气,随后又转身逼近身高与她无异的外公,继续问:“还是你呢?”
见外公不语,她倏然捂着唇笑起来,眼睫微擡,瞧着眼前两位被她吓得不轻的老人,悠悠张口,“当然是像你们两个人啊。”
“母亲是由你们亲手培养的,我又是由母亲养的,我们当然最像你们啊。”
“原来……你们都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外公被突然发疯的模样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你走什么?”
覃檀快步跟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你逃什么啊?”她垂眸看了眼他的瘸腿,悠悠道:“你又跑不过我,有什么可跑的?”
话音一落,她瞬间松开了拉着外公衣领的手,任由外公栽倒于地。
“既然你们说我像我的母亲一样,没有责任心什么的,那我就做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覃檀从兜内取出包湿巾,擦了擦刚刚触摸过外公衣衫的手,甚至好心提醒道:“一会儿我做出什么你们都不要意外哦,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曾对母亲做过的,甚至还会有你们曾试图所做,但未成功的……”
擦净手后,她掏出兜内的手机,“毕竟我们都像你们呢。”
手机是覃檀的母亲覃萤的,手机微信内有一个五十人的家族群。
覃檀学着外公外婆的模样蹲坐于地,将叛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些,打开微信录像,“叔叔、伯伯、阿姨,我妈妈走了……”
她擡手抹泪,露出那张被打红的侧脸,“爷奶不愿出母亲的葬礼钱就算了,外公外婆也不愿管母亲的事情。”
“我也知道母亲嫁人之后的事便不再由外公外婆所管,可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寻他们啊!”
“前年舅舅结婚,外婆将母亲所有的积蓄都拿走为舅舅买房并添置彩礼、办酒席……母亲一分都未曾给自己留下。”
她擡手抹泪,哽咽着,“就连我的学费都是母亲借的。”
“现在母亲去世了,我来寻他们要个葬礼钱,他们都不愿意替母亲出。只因母亲是嫁出去的女儿,只因母亲出嫁后不久便克死了我的父亲,他们觉得母亲给他们蒙羞,他们说母亲活该……说那些钱都是母亲欠他们的,他们早与母亲断绝了关系……可我却不曾见过他们之间所签的协议书……”
覃檀在群内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不到十分钟,便有同家族群的亲戚找入了家中,替覃檀讨了公道。
他们最爱面子,被自己的亲外甥女这么控诉,他们的脸上自然挂不住。
在众人的围观中,他们将操办葬礼的钱掏了出来。
但那些钱远远不够,她的母亲没办法入宗祠,更没办法进入祖坟,她必须为母亲买一座墓地。
这一次,她没有同任何人索要,而是带着母亲的骨灰盒回了她与母亲的小院子里。
她将母亲的骨灰盒与遗像放于母亲的屋中,每日精心擦拭,仿佛母亲还在她的身旁那般。
“妈,”她擦净遗像上的灰尘,轻抚她的脸颊,“我会带你过上更好的日子的。”
“妈,你只有我了。”
她收回落于遗像上的手,终是痛哭出声,“我也只有你了。”
…
处理完缙朝将士们的尸骨之后,商榷令人将那些西凉将士的尸骨也寻了回来。
西凉撤兵之后并无人来寻亲人的遗体,他们打扫战场也只会将其扔入乱葬岗。
他们是敌人,但他们也是人。
商榷令人画下来这些将士的画像,派人将那些骨灰盒送往了西凉边境线外。
巡逻的将士瞧见缙朝的士兵后瞬间做起防守。
商榷令人将那装有骨灰盒的马车停放好,随手掏出一张画像扔给了巡逻的将士首领。
将士首领奇怪地瞧了眼商榷,打开,看清画像上的面容之后瞬间瞪大了双眸。
他震惊地瞧着商榷,只见商榷令人取下刚刚那名将士的骨灰盒,放置于将士首领跟前。
首领防备地张口问:“这是什么东西?”
“你手中画像之人的尸骨。”商榷淡声道。
“你将他分尸了?”首领震惊地擡眸看他,眼里瞬间涌上恨意,“你们!”
“里面是他的骨灰,”商榷擡眸看他,“准确的是将他的尸骨烧了,盒里是他的尸骨所烧成的灰。”
“不可能!火焰并不能将人燃烧成灰!你定是在诈我们!”
“诈你们?”商榷闻声瞬间笑出声,“普通的火确实无法将人燃烧成灰,但我们确实寻到了将人的尸骨燃烧成灰的法子。”
他擡手指着骨灰盒,“当然现在方法还不成熟,你现在打开,或许还能看见两块烧焦的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