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只是将来。(2/2)
秦鹤宇闻声偏头,正欲与覃檀说明情况,就见商榷一记眼光扫来,瞬间闭上了嘴巴。
覃檀奇怪地看了眼二人,还未再张口说些什么,身侧便传来了商邑的声音。
“阿檀,”商邑唤了声覃檀的名字,见覃檀回头,他立刻擡步朝着覃檀的方向跑来,笑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望着此般模样的商邑,覃檀心中顿然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滋味。
她本以为商邑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提起了弓箭,甚至在箭用尽之时,也如同她那般提起了银枪,朝着那些向他们袭来的西凉将士冲去。
商邑的左臂受了伤,此刻的他正用纱带绷着,动作幅度做不了太大。
覃檀没想到商邑见她活着会这般高兴,她微微朝商邑点点头,回了句:“我无事。”
商邑点头应声,见赵冠清跪于烈日之下,连忙出声为赵冠清求情,“冠清他只是一时心急才离开了营帐,二弟,你便不要惩罚冠清了。”
“做错了事就该罚!”
商邑厉声张口道,“若不是他擅离职守,阿檀与大哥怎么会出事!若不是他擅离职守,留守的将士怎会损伤惨重!”
闻声,覃檀这才再次偏头朝向赵冠清。
原来赵冠清本是商榷留于营中的将领。
赵冠清对商榷也算唯命是从,商榷交代的事情他都会完成得非常认真,他怎么会突然擅离职守呢?
难不成是遭了什么小人的道?
“赵将军这是犯了什么错?”刚刚她问这个问题时商榷与秦鹤宇都未曾回他,于是她偏头问突然冲过来的商邑。
“冠清他得知二弟在去筹粮的路上出了事,心一急便驾马去寻了,”商邑擡眸看了眼赵冠清,又回头看向覃檀,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前脚才刚离开,咱们这里便出了事。”
“现在的情况便是,二弟他们那头的粮草并未筹好,回程的路上也同样遭受了西凉的伏击……”
商邑只是手臂处受了伤,但商榷却是中了箭后硬扛着冲回的营帐。
他怕自己胸膛处的箭吓到覃檀,在看到覃檀背影的那一瞬,她徒手摘下那刺于胸膛的箭,将其甩了出去。
还未等他赶到覃檀的身侧,紧接着覃檀便逆着光倒了下去。
商榷见状立即奔下马,向着覃檀倒地的方向跑去,大喊了一声“阿檀!”
好在覃檀无事,若是有事,赵冠清便不是罚跪如此简单的事情了。
商邑将赵冠清为何受罚的事情说与覃檀听,覃檀听了只长叹了口气,并未替赵冠清说任何求情的话。
她不会为赵冠清求情。
他们的求情只会另为赵冠清换来更重的惩罚。
她走至商榷的身侧,问他,“你受伤了?”
商榷沉声回了句:“无事。”
覃檀拉住商榷的手,“是左面吗?”
醒来时商榷曾令她靠于他的右胸膛,那时的她并未感觉到他身上绷带的痕迹,在他的右胸膛处蹭时也未听到他的哼声,想来伤口并不在他的右胸膛。
“你……信我说的话吗?”
覃檀仰头看向商榷,等待他的回应。
原本目光一直落在赵冠清身上商榷偏头,垂眸看向站于她身侧的覃檀,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道了一句,“巧合罢了。”
“好。”
覃檀见商榷依旧如此执着,瞬间收回落在商榷身上的目光,不再言语。
一次两次可以是巧合,若是三四次还能够是巧合吗?
商邑见商榷与覃檀周身的氛围奇怪,也瞬间移开了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的目光。
赵冠清跪到夜幕降临之时,商榷才叫他起身回营。
他们的补给粮草被西凉劫走之后,营区内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只能省着些吃。
商邑将口粮省出来分给了将士们,覃檀望着此刻的商邑沉默地沉下眼睫。
六年后她所见到的商邑也曾这般救助过淮水一地的灾民,但那时的他更多的是在表演……表演一位为国为民的大皇子。
无论是神情还是那哽咽的恰到好处的情感,都是如此的到位。
瞧着此刻为将士们分粮的覃檀微微蹙眉,打量商邑,“他这到底是在演,还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呢?”
“阿檀,”商榷见覃檀站在营帐外,从营帐内拿了披风,裹在覃檀的身上,“天冷,需添衣。”
覃檀“嗯”了声,视线依旧落在商邑的身上,观察着他的一切,
商榷见覃檀一直瞧着覃檀,心中有了大概,替商邑解释道:“大哥他不是你梦里那般无情的人,他本身就是一位很善良的人,他不会做出你梦里的那些事情的。”
“你怎知他将来不会做?”覃檀的脑海中依旧记得商邑对他们所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万一他将来就是那般呢?”
“但那也只是将来,”商榷不明白覃檀为何对商邑那般提防,只道,“将来的他是怎样的人那也只是他的将来,但此刻的他不是那般,只要此刻不是,一切都有可以改变的可能。”
“若没有呢?”
覃檀问,“若没有改变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