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节如命。(2/2)
翌日天才刚亮房门外便响起一阵喧闹声。
覃檀迷迷糊糊地擡手揉了揉眼睫,掀开被子走下榻,随意地将蔽体的衣物穿上。
透过门窗,覃檀模模糊糊中看见屋外站着五个人影,就堵在她的房门前。
不知怎的,看见这一幕的覃檀竟有一股被债主追上门讨债的感觉。
“大皇兄,你突然跑到阿檀的房门外是何居心?”
一阵清脆的少年音突然响起,覃檀微愣,仔细听声音竟有些像商良。
果不其然,下一刻商邑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顺便印证了覃檀的猜测,“五弟,皇兄只是来这后院逛一逛,顺便在长廊内散散步,而此处也不过是恰巧路过罢了。”
“怎么到了五弟你这里,皇兄我竟成了居心叵测的小人了呢?”
“你不就是小人吗?”商良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话都不会藏在心里。
“说得好……但……他怎么来了……”
覃檀闻声心中嘟囔了两句,倏然眉心一蹙,猛然想起历史上商良的结局,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气。
她不是叮嘱过商榷让他不要带商良来淮水吗?他怎么还是过来了?他可是会感染瘟疫而死的啊!商榷怎么能带他来呢?
“五皇子,您怎么能这么说大皇子呢,”一直站于商邑身后的勾祥公公适时开口,“您好说歹说求着大皇子带您来淮水,现在带您来看,您倒好,直接上演一出过河拆桥。”
勾祥公公说话间时不时擡眸打量两眼身侧的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您说的这番话,当真是寒了我们大皇子的心啊。”
“你别在这儿整什么挑拨离间,我们兄弟之间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这种小人!”商良听见勾祥说话便觉得心烦意乱,刺耳,“你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斩了!”
勾祥公公闻声身躯一震,连忙擡手拍了拍胸脯,娇弱谄媚道:“五皇子,您说这话还真是让奴家害怕呢。还好、还好大皇子是明事理之人才不会听信你的谗言。”
“……”
商良咬牙切齿。
勾祥公公玩得好一招踩高捧低啊,怪不得商邑一直被蒙在鼓里。
“闭嘴,”商榷难得出声呵斥勾祥,“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拖出去,掌嘴二十!”
商榷一声令下,立即来人将勾祥拖了下去。
他擡眸打量了两眼站于跟前的商邑,又偏头瞧了眼身后紧锁的门。
“皇兄,”商榷收回落在门窗上的目光,擡眸看向身前的商邑,“皇兄您不会怪我,怪我私自做主惩罚了您的贴身侍从吧?”
商邑冷笑勾唇,“不会。”他僵硬地张口,连续说了两声“不会”。
他咬着牙,“一个奴才而已,打了就打了。”
“这里是女眷所居住的地方,”商榷同商邑介绍并提醒,“女眷们的名节可比命都重要,我们在这儿闲逛,多半会惹出许多桃色传言,会侮了女眷名节,还是少来后宅为妙。”
“我惹出些这类的八卦倒是没什么事情,毕竟我的名声臭得如同一摊烂泥。”商榷微侧身,不再看向商邑,擡眸看向那掩藏于乌云之下的光影,“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东缙国的大皇子,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
“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了,父皇对你的态度会不会发生转变呢?”
“哦,”商榷似是突然想起些什么,“上次之事你与父皇之间已有隔阂,皇兄是当时的惩罚轻了吗?若是这次这件事又传入父皇耳中,这次的惩罚,应当是什么呢?”
商邑闻声怒火中烧,只一甩衣袖,留下句“疯子”便转身离开。
覃檀早已走至门后,她迟迟没有推开门,只是静静地在门后听他们谈话。
原来不是商榷带来的。
商邑上次被罚是什么情况,怎么没听到风声?
是因他带兵来太子府抓她而被罚吗?怎么没听秦薇说给她听呢?
呃……不对。
秦薇常年将自己关于太子妃的宫中,对于宫内之事近乎是充耳不闻,怕是连商邑为何挨罚都不知晓。
“出来吧。”
待商邑离开后,商榷才张口唤她,“阿檀。”
覃檀的身影就映在窗子上,他们自然是看得到的,也一直都知道覃檀在听。
她推开门,只见商榷、商良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站于她的门前。
见覃檀的视线落到陌生男子身上,商榷适时开口,“鹤宇,一起走吧。”
秦鹤宇点头应声。
“鹤宇?”
覃檀沉下眼睫,心中嘀咕,“看来是太子妃的兄长,秦鹤宇。”
“阿檀,”商榷站于覃檀的跟前,邀请她,“一起去用膳吧。”
覃檀擡眸“嗯”了声,跟在商榷的身后向前厅走去。
不知是否是覃檀的错觉,她竟觉得背后有一股灼烧感,像是有人在盯着她看。
可她回头看向身后却只有商良与猎鹰首领秦鹤宇二人,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根本没有看向她这里。
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覃檀疑惑地收回目光,身后却再次响起了那声熟悉的声音。
“阿檀。”
“你……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