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2)
更离谱的是,法庭只审理詹明的其他几项罪名,和沈越冬有关的所有案子都没有提起。
周阵回到家,见到沈越冬正无聊地和自己下棋,一个白子一个黑子,仿佛一张孤独的静物画。
他心情微妙:“你还好吗?”
沈越冬擡头看他,手里捏着棋子在棋盘上敲了敲:“我好得很啊。”
落在周阵眼中,却是另一番气氛。
周阵走到她旁边,搬了椅子坐下:“我陪你下棋。”
沈越冬反而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周阵哼了一声:“没什么,快理好你的战局。”
沈越冬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周阵心里加了几层“被官方无情抹杀”“讳莫如深的禁忌”“孤独可怜无助”的滤镜了。
她只觉得周阵从法院旁听回来后,就变得有点奇怪。
“我今天回了一趟家,带了一点豌豆回来,摘干净放在冰箱里了。”她报告道。
周阵理好棋局:“下次这些事让我做。”
“那我做什么?吃喝等死?我也有消耗能量的需求的嘛。”她吃惊地反问。
周阵闷声道:“反正你不用那么辛苦。”
沈越冬:“?”
这小子今天在法庭旁听席上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剧本系统上所列的“赎罪心理”未免也太精准了,周阵现在对她的纵容度已经高破天际了。
两人正下棋,周阵的手机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周阵看了一眼:“单身税,从下个月开始对公职人员实施新单身税法。”
沈越冬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二十三,也符合改革后的单身税征收条件,是吗?”
“这有什么好笑的?”周阵不满地哼道:“刚毕业没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只是同情你罢了。”她笑着放下一个棋子,下意识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毛衣没有穿反。
两个月前,有人和她谈论单身税的那个晚上,沈随穿反了毛衣。
莫名其妙的,她就想起了这件事。
其实她有点怀念刚开始的沈随,那时候他还是个乖巧腹黑的好好先生。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而这些都发生在一个月时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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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时间内,一切都变了。
叶知心烦意乱地想。
傍晚时分,第二区安全监察官陈鄢找到了他。
“录音。”陈鄢把一个U盘扔给他。
叶知摸不准陈鄢的意图。
但他听了那段录音后就明白了。
陈鄢双手环抱,问他:“有什么发现?”
这是一段窃听器录下来的声音,应该是四年前盛瑛死亡前那段录音。
在这录音中,那几个匪徒和盛瑛之间的交谈也若隐若现地能听到。
而在那些匪徒中,有一个人的声音对叶知来说有些熟悉。
“多谢。”叶知说。
陈鄢确实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叶知把这份录音上交给技术组,不久后,队长满脸兴奋地从技术组办公室跑出来。
“叶知,你运气真的好到有点说不过去了啊!”队长“啪”的往他肩上一拍。
“那个人的声波纹和审讯室里那位一致!这可是铁证!”
审讯室里那位——在门卫室里袭击叶知的那个杀手。
从一月二十一号案发后,那三个在叶知的公寓里蹲守叶知的杀手都保持沉默,无论如何都不开口。
管制特勤处需要找到更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和联安局副局长有关。
詹明已经定罪了,副局长豢养杀手的证据也有了,只要在这个时刻努力一把,这些杀手的案子也能一并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叶知收到了陈鄢给他的线索。
四年前意图谋杀盛瑛的人就是现在意图谋杀叶知的人。
声波纹证据不容置疑,这份铁证“铁”得不能再“铁”了。
有了这个,不仅那些审讯室里的钉子户能顺利被送进监狱,而且对四年前那个受贿案的侦破也有帮助。
队长忍不住感叹道:“我这辈子都要庆幸和我们的幸运王牌在同一个队。”
叶知却心不在焉地道:“我明天请假。”
队长语气夸张地道:“你就是一周请四天假都没问题!”
叶知莫名其妙地在此时想起来,那天沈越冬对他说:“下次自己做领导了,就不用担心翘班了。”
他心里更加烦乱。
他到底该去哪里找她?
叶知探身坐上车,踩下油门,漫无目的地往前开。
从车窗里灌进来的风呼啸着。
他在服务区停下车,双手撑着方向盘,微微低下头,他的双眉痛苦地蹙起来。
四天前,她主动来找他。
但他没有做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他除了拿/枪/对准她以外,什么都没有做。
他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也没有问她受伤了吗,没有问她住在哪里,也没有问她他该去哪里找她。
如果她去找了别人怎么办?
他一点都没有胜算。
后知后觉的叶知懊恼地埋下头,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滴滴”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