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2/2）

其次还有手指饼干，和她那天从车窗里塞给他的手指饼干一样。

“这个……”她拎起那排燕麦香草口味的巧克力。

叶知别过脸去看反光镜，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

“其实我觉得这个口味不好吃，所以才藏在秘密空间里，藏得快要过期了。”她说。

“那你喜欢什么？”他问。

“这是你自己的粮食储备，得问你喜欢什么口味，怎么问我呢？”她反问。

见叶知不说话，她的手托起那个食物袋子：“还是说，这是抓我的诱捕笼？你一直在车里放着这个是为了等我，请君入瓮？”

叶知被她那个“诱捕笼”的说法逗到了，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我不是只抓你一个嫌犯，没必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他说。

“那你问我喜欢的口味干什么？”她语气怀疑。

“我尝一下，不行吗？”他瞥了她一眼。

她被击败了：“好吧。”

沈越冬开始胡思乱想。

和正在追查的嫌犯吃一样的食物，是一种研究犯罪心理学的手段？

果然还是有可能的吧。

她打开了那盒手指饼干，撕开里面的包装时，叶知忽然问她：“十二岁的你离开孤儿院时，有一个名叫郭兰蔚的护工也离职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沈越冬的动作停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抽出一根手指饼干来。

查到她的身世了，叶知先生，很不错。

八岁，她决定离开那个孤儿院，免得遇到一个叫郭兰蔚的女人。

在剧情里，郭兰蔚是辅助者的角色，她性格温和，事事支持沈越冬，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但也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向警方投诚，出卖了沈越冬。

八岁下半年，她摆脱剧情的尝试失败了，重新被带进孤儿院，也遇到了新来的护工郭兰t蔚。

十二岁，她按照剧情正式从孤儿院离开，护工郭兰蔚也跟着离职。

直到今天，郭兰蔚一直在她身边暗中帮助她。

叶知不愧是龙傲天男主，一查就查到关键点了。

她胡扯道：“十二岁？我不是十五岁离开孤儿院的吗？”

叶知知道无法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来，他闭了闭眼，俊朗的脸上流露出少见的疲惫。

“今天的事谢谢你。”

他睁开眼睛，直视着挡风玻璃前方，神色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油门被踩下，轮胎正式开始转动。

沈越冬直觉车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刚才打打闹闹的感觉消失了。

她咬了一口手指饼干：“我们下辈子再做朋友吧。”

叶知没有答话，浓眉下压，长睫下的瞳孔沉凝而冷冽，映出飞驰而过的路灯光。

这辈子只可能是敌人。

偶尔的握手，偶尔的拥抱，偶尔的笑谈，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沈越冬的手肘支在车窗沿，叼着手指饼干如此想。

正如她和沈随，表面上的亲热改变不了随时可能露出锋刃的杀机。

只有死亡能解开。

而她迫切地等待着那一天。

“你怎么绕远路？”她看着车窗外往后退的街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去附近的酒店，不就是转两个红绿灯的事吗？值得开那么远？

“和你多待一会儿，我下辈子的朋友。”叶知冷哼道。

她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我会信你才怪。”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像警车上方呼啸的刺目警灯。

现在是凌晨，这个路口依然有不少车辆通行。

一束束车灯光交叉。

“这个红灯长达两百秒。”叶知说。

“哦。”沈越冬擡头去看路口的红灯。

红色的数字跳动着：一百九十五，一百九十四。

区际高速车道开习惯了，她都没什么耐心走传统的红绿灯普通车道。

车里很安静。

两人不约而同地等待红灯跳秒。

“如果……”叶知低声说。

“什么？”沈越冬问。

如果有时空暂停的地方，应该就是等红灯的时候。

在这里，一切都变得缓慢无比。

叶知：“没有如果。”

沈越冬：“大概吧。”

血液泵动都慢了下来，带着雨季的黏腻和潮湿，令人喘不过气来。

手机来电，振动声打断了漫长的沉默。

沈越冬接起，听到那头的嗓音，便道：“我今天不回来了，我和……”

叶知忽然倾身，凑到她旁边。

如果有时空暂停的地方，应该就是等红灯的时候。

红灯秒数跳着：一百五十，一百四十九。

而在这里，他可以用不属于管制特勤处警察的语气任性地、胡乱地说话。

叶知的语气像有棱角一样布满了尖锐的刺儿。他打断她，确保他的声音能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