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攻略13(1/2)
反向攻略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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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栖元宫的殿门,长穗总觉得元崎的状态有些怪。
是她答应的太轻易,暴露了什么吗?
走在御花园中,长穗细细回忆着刚刚同元崎的对话,因她的开门见山,两人只有短短几句对话,元崎也一改昨日的运筹帷幄,直挺挺坐在棋盘前却半子未落,心不在焉的模样让长穗很是火大。
长穗已经答应了他的交易,元崎却并未表现出愉悦之感,反倒有些坐立难安。寥寥几句交谈,他答非所问没有给她确切回应,像极了戏耍后的轻漫。
所以,昨日所谓的交易,其实是在戏耍她?
见元崎没有留她细谈的意思,长穗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迈着大步转身离开,荡动的裙摆泛起层层涟漪。
可是,不应该啊。
颦着眉头,长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猛地停住脚步。
她忽然想到,或许元崎刚刚的轻漫忽视并非出自戏耍,没有留她细谈也并不是赶客,而是……那个时候的他,不方便同她多谈。
——棋室中,或许有第三人的存在,只是长穗没有意识到。
为了避免她抖落出两人更多的交易细节,他才会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赶她离开。
不好!!
意识到问题,长穗转身又朝栖元宫返去,远远便瞧到一群侍卫将整座宫殿包围,心中不好的预感加大,“发生了何事?”
栖元宫前,长穗看到桓凌身边的严公公,他紧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身后跟着两队帝王亲卫,迈着疾步跨入殿内。
“公主殿下。”见来人是长穗,严公公并未隐瞒,低声道:“有刺客闯入了栖元宫,元崎殿下失踪了……”
“什么?!”长穗惊愣。
从她离开到折返,最多两刻钟。就在她离开的间隙里,有刺客悄无声息入了栖元宫,与元崎发生了激烈打斗。等侍从察觉问题,推开棋房的大门进来查看时,房中屏风倒塌、棋子洒了一地,棋盘上还留有新鲜血渍,唯独不见元崎的身影。
元崎失踪了。
往好处想是失踪,往坏处猜,便是刺客劫走了元崎,可南荣王宫守卫森严,究竟是有多厉害的刺客,才能在不惊动王宫守卫的情况下,带着一个受伤的大活人离开?
长穗背后冒出一股冷汗。
所以,她刚刚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而所谓的第三人,就是刺客!
严公公带人翻遍了整个栖元宫,皆未寻到元崎的踪迹,更为诡异的是,栖元宫中除了棋房有打斗的痕迹,其他地方毫无痕迹,好似元崎和刺客是在棋房无故消失,就连栖元宫中的宫婢守卫,都未察觉到异常。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元崎是北凉送到南荣的质子,他的安危关乎两国邦交,若让有心之人嗅到问题,很可能会引起北凉与南荣的纷争。这些天帮桓凌处理奏折时,长穗就不时看到有朝臣上奏边关问题,担忧北凉恐生了二心。
“不可大张旗鼓的寻人,栖元宫的事必须瞒下来,绝不能让人知晓元崎失踪一事。”长穗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同严公公交代了几句,长穗急匆匆去寻桓凌商量对策,谁知刚走到御书房,就听到剧烈的咳嗽声,房中伺候的小太监惊恐唤着:“陛下?!”
“陛下您怎么了,来人啊,快传医官——”
这一幕熟悉的让人心惊,长穗连忙推门闯入,“皇兄!”
御书房中,桓凌身形佝偻坐在御案后,他一只手捏着奏折,另一只手捂住口鼻,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砸到桌案,咳嗽到浑身颤抖。
“不要……”拦住欲跑出去的小太监,桓凌说话吃力,“无需传医官。”
在长穗的照看下,他的病情控制的很好,今日是情绪波动太大,怒火攻心才会导致吐血,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医官来了也没什么用。
长穗咬住唇瓣,她张口刚要劝什么,桓凌就冲着她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支走小太监,“你去门外守着。”
小太监离开后,桓凌颤着手去摸身侧的茶盏,端起来才发现已经半空。他又咳了几声,正准备放下,一只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帮他换了一盏温茶。
“穗穗。”温度适宜的茶水润口,短暂压下喉咙中痒涩的刺痛感,桓凌轻轻唤着长穗的名字。
他试图放轻松,将染血的帕子不着痕迹掩盖,“怎么又来找皇兄了?”
长穗不说话,目光从他苍白疲惫的面容下落,定在他还捏在手中的奏折,上面溅着零星几点血渍,显然桓凌是因看了这道奏折,才会掀动情绪咳嗽吐血。
“穗……”察觉到她的目光,桓凌阖上了奏折,不等混入垒册中,就被长穗一把抢了过去。
展开奏折,她一目十行快速将内容阅过,越看翻涌在体内的火焰越凉,最后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擡起目光,她对上桓凌沉寂下来的双眸,还有些不敢置信,“北凉……当真要反?!”
看来是瞒不住了。
桓凌疲惫靠坐在王椅上,唇角溢出苦笑,“是已经反了。”
最开始,边城只发生了几起微小摩擦,谁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近来,北凉总说有百姓进入南荣边城失踪,边官查后并未发现问题,北凉便派使臣出面来查,结果在城中发现了十数具北凉士兵的尸体。
最新奏折上报,就连回去复命的北凉使臣也死在了南荣边城外,身中数箭皆是南荣羽箭,北凉那边大怒,要求南荣即刻给出说法。
等这道奏折传到桓凌手中,这已是十日之前的事。
“已经过了十日?!”长穗捏紧奏折,“这不是快马加鞭送来的急奏吗?”
桓凌呼吸重了些,这也是导致他怒急吐血的原因,“朝中有官员在同北凉勾结。”
并且还是权势极大的朝臣。
那人手眼通天,瞒过圣目,他不想让这道急奏尽快落到桓凌手中,那么桓凌就只能收到一道为时已晚的边关奏报。十日已过,边城守将迟迟收不到回音,想来北凉那边早已给他们定了罪,边城已经乱了。
“可是……”长穗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元崎还在我们这里……”
桓凌抵着唇瓣低咳,打断她反问:“元崎,还在吗?”
长穗怔了下,忽然反应过来,元崎失踪了,就在桓凌收到这道奏折时,消失的诡异无声。
“若我所料不错,过不了多久,边城又会传来两道加急奏本,一本是报边关战乱,一本是报北凉已知他们的皇质子在南荣王宫身亡,已率大军攻向我南荣。”
长穗有些慌神,“若我赶在北凉知晓前,找回元崎呢?”
“没用的。”桓凌低t声:“北凉已有反心,不管你能不能寻回活的元崎,他都已经死了。”
从最初的微小摩擦开始,北凉就在为自己的野心布局,之后为南荣扣下的每一顶帽子,都是为了让自己的造反师出有名,而皇质子元崎之死,便是他们的由头。
长穗浑浑噩噩从御书房离开,忽然有些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
昨日,元崎自信满满要同她做交易;两个时辰前,元崎捏着棋子还在心不在焉听她说话,仅仅是她离开栖元宫再折返的功夫,一切就都变了。
长穗不解,在北凉的这场阴谋中,元崎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若他早知北凉会反,为何还要画蛇添足同她做下除掉慕厌雪的交易?若他不知,为何在她今日登门时,在明知有刺客在的情况下,不同她暗示求救?还是说,他知道自己救不了他?
【你先前不是好奇,我落水时脖上的掐痕是如何来的吗?就是他将我推入水中的呀。】
【你那位深情的好夫君,抢走了我的一切,担心我嫉妒他对你不利,想要杀了我呢。】
昨日元崎的字字句句在耳边浮现,长穗的脚步猛地顿住,“慕厌雪……”
在北凉与南荣的争斗掀起时,她怎么能将他忘记呢?
腕上有微光闪烁,长穗擡手撩开袖摆,在灿烈的阳光照耀下,她看到杂色混沌的冰花手链,如鲜血稀释入水,化为肉眼可见的绯红。
不知在何时,慕厌雪对她的杀恨更重了……
晚夏的阳光晒人。
长穗无端感受到凛冽冷意。
这是死亡逼近的气息。
“……”
从压抑的南荣王宫出来,街道上热闹拥挤,来往百姓神情各异,但他们无疑是安稳的。
北凉造反的消息被桓凌压了下来,现下除了长穗无人知晓北凉造反的消息,若还有人知道,那人定是与北凉勾结的叛臣。
长穗回了公主府。
刚一进门,一身花袍的映雪便迎了上来,他身上染着浓郁的酒香,对着长穗附耳低语:“我开了一坛青梅酒,岁岁要不要去我房中……”
眼看着映雪越靠越近,长穗不适的把人推开,“再说。”
国难当头,她现在没心思应付映雪,转头问一旁的绿珠,“慕厌雪在府中吗?”
有了映雪后,绿珠还以为她不会再提及驸马,慢了半拍回:“驸马爷在、在府中。”
“书房?”
绿珠摇了摇头,“驸马爷病了,这些日都在房中休养,就连公务也险少处理。”
这个时候生病,未免也有些太巧了,“那他今日出府过吗?”
绿珠想了想,回:“驸马爷近日告假未上早朝,今日也未曾出过府门。”
观察着长穗的脸色,绿珠试探着询问:“殿下要去看看驸马爷吗?”
轻轻抚摸腕上的斩情扣,长穗唇角弯起适度的笑,“人都病了,自然要去看看。”
为了凸显映雪的受宠,长穗让慕厌雪搬去了府中最荒僻的院落,还不准人去伺候,不管不问摆出嫌恶态度,府中传什么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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