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攻略02(1/2)
反向攻略02
“……”
长穗之所以松口随慕厌雪回公主府,是因为在心中盘算好了欺辱人的新招数。既然无理取闹的撒泼对他无用,那她不介意做的更过分一些。
不比北凉的干热,南音一年四季潮湿多雨,尤其是到了夏日,滴滴答答的雨水落个没完。
一回到公主府,长穗就称病回了卧房,将慕厌雪关在房外。说来两人成亲已有段时日,长穗还未准他入过她的房间,如今公主府人人皆知,这位相貌似谪仙的驸马爷并不讨公主欢喜,或者说,整个王城都在看慕厌雪的笑话。
回去的当晚,慕厌雪便派人熬了调理身体的汤药,毫无意外,他被拒之门外。
绿珠也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总爱欺负驸马,她站在门外,尽量将话说的委婉,“殿下说……想要您亲手为她熬药。”
慕厌雪单手撑着竹伞,滴滴答答的雨水敲在伞面,面上并无丝毫不满。
似乎在思索“亲手”的定义,隔了片刻,他才淡声回:“好。”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绿珠深深叹了口气,她刚刚的话里,可没说他亲手熬了,公主就会见他、甚至喝药。
但愿驸马爷不要迁怒她。
果然,当慕厌雪端来他亲自熬出的汤药时,长穗依旧不肯见他,她继续让绿珠传话,“殿下的意思是,是要您亲自点火烧柴,不假他人之手熬出汤药。”
慕厌雪嗯了声,唇边染着很微浅的笑,他擡了擡拎着食盒的右手,“确是如此。”
注意到他手背上被柴火划伤的痕迹,绿珠睁大了眼睛,连忙回屋传话。很快,她又出来了,“殿、殿下说,口说无凭,若没有人证,您还是……”
话未说完,慕厌雪便又回:“后厨的下人都在。”
绿珠没了声音,迈着小碎步再次跑回房间,毫无意外,长穗也被他噎到了。
看着毫无变化的冰晶手链,她气恼道:“他好歹是个驸马,亲自做下人的活还敢让人盯着看,不要面子的吗?!”
这只能说明,驸马爷将她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这话绿珠不敢说。
她只能试探着求情,“那殿下要让驸马爷进来吗?”
“让他滚。”长穗根本不想见他。
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改了主意,酝酿着折辱人的新法子,让绿珠将人放了进来。
这还是慕厌雪第一次入长穗的房中。
房间又空又大,几乎没有贵重摆件,空荡荡的甚至都不似姑娘家的闺房。不过想想也对,自从成婚后,长穗变着法找理由回宫,根本就没在这里住过几日。
长穗没有燃香的习惯,因雨天窗门紧闭,房中飘散着薄薄浅香,是属于长穗独有的气息。
呼吸到那缕微弱香气,慕厌雪垂下眼睫,苍白的脸色比先前有了些许好转,擡步迈入了内室。
“穗穗。”看着靠在榻上的少女,慕厌雪将瓷碗从食盒中端了出来,“我多加了几味药,不会太苦。”
长穗没有接,看也没看一眼,“喂我。”
慕厌雪似有些惊讶,毕竟她平日都不愿让他靠近。只微微一顿,他便端着汤药走了过来,不等坐在榻边,就听到长穗又命令,“跪着喂。”
如她预料的那般,慕厌雪定了脚步。
掀眸,长穗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瞳眸,深的让人看不穿情绪,不过她的感觉告诉她,这次她有惹到慕厌雪了。下意识抚上手腕,长穗再接再厉,弯起唇角露出恶劣笑容,“怎么,不愿意?”
她冷冰冰的嘲讽:“你不会觉得,你有资格坐在本殿榻上吧,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巴不得慕厌雪被她气走,见人还站在原地,长穗继续刺激他,“还不快爬过来跪着,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长穗想,但凡是个有骨气的男人,这会儿都该砸下汤碗甩门走了,气性大的说不定还会放一两句狠话,从此恨上她。
可惜的是,慕厌雪不是个正常人。
他不仅没有走,在长穗的逼迫催促下,甚至还走到了她的面前。
已经入夜,房中烛火明亮,却因慕厌雪的身形太过高大,挡拦下了大片光亮。
说不紧张是假的,长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恍惚觉得是那个压迫感十足的暮绛雪回来了。然而她这一世的任务便是找死,于是最初的慌张过后,她擡了擡下颌,依旧是嚣张跋扈的做派,“干什么,你难不成还要杀了我?!”
杀了她吧。
杀了她,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杀你?”慕厌雪的大半面容掩在光影中,莫名笑了声:“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为何要杀你?”
长穗刚想说,你明媒正娶的是只猪不是她,便看到慕厌雪缓缓弯身,轻轻问:“穗穗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他轻轻叹息,在长穗睁大的目光中,缓缓屈膝跪下,“如此,肯喝药了吗?”
长穗怔住了。
慕厌雪跪的从容,丝毫没有扭捏屈辱的神情,平静的宛如是坐到了榻上,可他确确实实是跪在了地上,如同最卑贱渺小的仆从,轻轻舀了一勺汤药吹凉,喂到了她唇边。
“张嘴。”
长穗一时失了反应,干巴巴张开嘴巴,于是那勺药便喂入了她的口中。
怎么会这样?
如何会这样!
怎么就这样了?!
长穗在心中默默回忆着慕厌雪这一世的身份。
如今她所处的南荣,是上一世北凉的边境邻国,在赵元齐成为北凉新帝后,就是南荣攻占了北凉的边城。
长穗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上一世在她死后,南荣率重军一路攻入北凉王城,路上百姓纷纷臣服叩拜,北凉朝臣无一敢反抗,亲自送上了赵元齐的人头,甘愿称臣。
自此,北凉成了南荣的附属国,每代北凉君主登基时,都会送一名皇子前来南荣做质。
慕厌雪是北凉人,但他不是被送来南荣的皇质子,而是北凉派来为南荣帝贺寿的使臣,顺便来看望久病卧榻的皇质子。
长穗对慕厌雪的身份并不是了如指掌,但成婚之前,桓凌有告诉她,慕厌雪出身名门望族深受北凉君主重用,在家族中举足轻重,是北凉王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温雅公子。
就是这样尊贵无比的身份,怎么着也得是金尊玉贵被人捧大的,骨子里的自傲与生俱来,深重尊严气节。这样有着大好前途光明未来的贵公子,怎能甘心留在南荣当被她取乐的废物驸马?如何对她说跪就跪不绝羞辱?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看着毫无变化的冰晶手链,长穗又慌又烦,有那么几瞬,她当真不知该拿慕厌雪怎么办了。
脸颊忽然被人碰了下,长穗回过神来,发现慕厌雪轻轻用指腹蹭过她的唇角,她连忙后躲,“你干什么?!”
慕厌雪擡起指腹,上面沾着湿漉漉的痕迹,“蹭上汤汁了。”
长穗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她竟被他喂下了半碗药。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长穗嫌恶擦上唇角。
她无病哪里需要喝药,当即找借口打翻他手中的药碗,怒气冲冲道:“不喝了!”
汤药浇到慕厌雪的手上,大部分泼湿了他的衣服,还有一些溅在了长穗的手上。慕厌雪大抵想帮她擦拭,却又被长穗甩开,不过只略微停顿,她又擡手,将手贴在了慕厌雪的脸颊上。
慕厌雪的皮肤细腻,是种不见天日病态的白皙,沾染着雨水的寒凉。
长穗将手上的汤药水渍蹭到他的脸上,似还不太满意,伸着纤长白嫩的手再次下令,“给我舔干净。”
她没有看慕厌雪。
又或者说,不太敢看。
规规矩矩活了这么多年,纵使她被桓凌养的任性,但骨子里都是良善之人,如今对慕厌雪做出的种种恶事,都是她恶补从戏本子中学来的,打从心里并不认同。
每次欺辱慕厌雪时,长穗都要狠狠回忆暮绛雪对她犯下的恶行,这样才t能逼迫自己狠心当恶人。此刻,她虽然面上表现的嚣张恶劣,其实心里波涛汹涌快装不下去了。
快走吧,快走!
长穗绷着面容,一遍遍祈祷慕厌雪甩袖离开,不要再那么窝囊听话了。
她没有看慕厌雪,所以并不知,在她命令慕厌雪舔干净她的手时,慕厌雪长长的眼睫颤动,擡眸看向了她。她更不会知道,因为内心太过煎熬,她强装冷硬的面容泛起绯色,已经蔓延到耳根。
多奇怪,明明她才是羞辱人的上位者,却看起来比被羞辱的慕厌雪还要紧张煎熬。
慕厌雪微微眯眸,抓住了长穗的手腕。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手背,紧接着,她的指尖被包在一片温暖湿漉中,一寸寸深入。
“啊!”长穗绷不住了。
如同受了惊的兔子,她猛地从榻上蹿了起来,将那根被含过的手指藏入衣服里,绯意已经蔓延入脖颈。
“你……”
“你!”长穗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了。
她紧紧贴靠在榻角,怒视着榻下的人,眼瞳瞪的圆溜溜的,由兔子又变成了一只小猫。她恼火道:“慕厌雪!你是我养的狗吗!”
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应有的自尊羞耻心。可就算是狗,被逗急了也会咬人啊,他这算什么?!
慕厌雪还跪在地上,似对长穗突兀的转变有所不解,以一派温和无害的语气回应:“怎么了,是我咬到你了吗?”
凝着长穗生动愤怒的小脸,他顿了顿反思,“还是说,我舔的不够好?”
莫名间,长穗又回忆起前世的暮绛雪,那些在床榻间的混账话随口就来,也总爱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询问她。若不是知晓慕厌雪没有记忆,长穗都要以为他在故意调戏她。
“够了够了!”莫名开始口感舌燥。
随手拎起榻上的锦被,她一股脑朝着慕厌雪砸去,“滚,你给我滚出去!”
长穗忽然觉得,找死也并不是什么易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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