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2/2)
这才几天就有人传播流言要害他性命!
王丕反而淡定了:“丕亦不知。”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
“市井之间流言纷扰,自然是越骇人听闻的流言传的越快,哪有那么容易追根溯源。”
晋王原地转了两圈,他自觉和秦琬有几分共患难的情分在,对方真要杀他还用不着这么迂回的手段,难不成是有人故意生事?
他心头疑虑重重,但最关键的还是皇帝的态度。
“你与我一道入宫面圣,此事非同小可,只怕幕后之人所图不小。”
诚然宗室内往往各有各的心思,但今上继位至今除了一开始处置了些为非作歹的宗室子,对自己两个亲叔叔吝啬了点,实在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他们没理由和皇帝对着干,可这次的流言却是在明晃晃地离间皇帝与宗室,一旦皇帝和宗室闹掰,周国必然陷入内耗。
晋王试图找出获利最大的一方,却遗憾的发现能从中分一杯羹的人实在太多,甚至连某些宗室也会是受益者。
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个,周国又是如此蒸蒸日上,江对岸的宋国是如此的孱弱,只需要他们成功继位,那一统天下的不世之功可就是他们!
天下尚未归一便有人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找死,晋王越发忧虑起来,一直到了秦琬面前也不曾展颜,他将外边的传言与自己的顾虑一一说了,忧心忡忡道:“如今我国看似鲜花着锦,若是真让这些人得手了,只怕也只是镜花水月,到头来只剩一场空,陛下当慎之再慎才是。”
要知道那三州之地可并未归心,他们打下来是容易,但丢起来也只会如同雪崩。
晋王年轻时看多了兼有数州坐拥半壁江山的大国数年不到便土崩瓦解,对治国理政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这话自有一番体悟,现在劝起秦琬来格外用心。
但说到放太子出来平息舆论,秦琬却摇头叹气。
“叔父在合肥,想是见过那火药的厉害。”
晋王愣了下才点头应是,又顺势劝谏:“太子称此物是陛下给出的配方,却不知陛下是如何试出来的?此等凶器,陛下当远离才是,须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陛下有个万一,将如天下何?”
“这话叔父该对太子说才是。寻常火药只是粉末状,若要使其功效尽数发挥,还有好几道工序,在此过程中见不得一点火星,稍有不慎便能酿成大祸。”
“太子从工坊中取出的只是原料,叔父猜猜,这后头几道工序她是在何处做的?”
晋王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秦琬肯定了这个猜想。
“她在东宫做的,做完之后依旧将其贮藏在东宫。”
晋王:“……”
太子,猛士!
这被禁足的是一点都不冤。
他尽量平息心头的震感,钦佩道:“陛下好度量。”
皇宫都快让太子炸了,居然只是禁足,还任劳任怨给太子收尾,要换了他不得把小兔崽子腿打折。
自己生得到底不一样。
这种情况下再给太子求情他也张不开嘴,换个多疑的人说不定还要怀疑太子阴谋行刺,现在只是不痛不痒的禁足,足见皇帝爱护,总不能拦着不让皇帝出气吧?
王丕见两人三言两语间就达成了一致,心头疑窦丛生,便拐着弯试探:“不知那用在合肥的火药是何物?若只是兵器,东宫之中亦有甲兵,陛下许东宫置甲士,怎么能因殿下府库中有兵器治罪?”
秦琬对王丕是不满的,他身为太子詹事主理东宫事务,却连太子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已然失职到了极点。但先前是太子有意隐瞒,突然处置了东宫属官对太子地位的冲击太大,她就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看来,分明是太子和王丕的相处有问题。
同为太子詹事,当年她还被某些人视作秦显的威胁者,一样能哄住秦显大小事都与她商议,现在太子对王家颇为亲厚,王丕却不能拉近与太子的关系,那也就没必要留他在东宫,免得将来相看两厌反倒害了王氏。
“火药并非一般兵器,卿若真有疑虑,不妨去东宫问太子。卿为太子属官之首,却不能取信于太子,连太子暗中谋划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当卿侍奉太子日短,若日后仍旧如此,朕大抵要想想,是不是该为太子换一位詹事。”
秦琬这话半是警告半是劝诫,王丕情知其中还有他父亲的因素在,不敢不慎重,立刻起身谢罪。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秦琬温和道,“永则先去吧,我与晋王还有事商议。”
待王丕离开,秦琬说起了晋王此来的主要目的:“京中流言之事,司隶校尉已查出了眉目。”
怎么是司隶校尉,京中的事不该京兆尹来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