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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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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氏只是失去了多年侵占的赃款,我们殿下可是背负了姑息反贼的名声啊!

真正让吕直瞳孔地震的是最后一条,要求贾氏按照高阳的市场价赔付他们为贾氏做工的工钱。

同时,由于他们给贾氏做工的背负了奴仆的污名,贾氏必须补偿给他们名誉损失金。

从来没想过名誉还能用金钱衡量,吕直不禁为赵氏兄妹敢想敢做的行动力叹为观止,这脑子,难怪人家能在贾氏眼皮子底下把贾氏的部曲奴婢全部策反。

文书转了一圈又回到秦琬手中,她点了点最后一条:“数目太大了,贾氏的库房撑不起。”

赵融理所当然道:“可以分期,我们不算子钱。”

这下秦琬是真的笑了,且不论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单以其中蕴含的羞辱意味来说,在她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贾氏的脸面已经被丢到沤肥池里了。

她边笑边说:“这毕竟是贾氏家产,我等也不好擅自处置。赵娘子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在军中歇息一天半晌,等贾玄深醒了,娘子再与他面谈?”

赵融自无不可,秦琬便让人带她到距离自己营帐不远的小帐篷里住下。

而另一边,贾谧晕都晕不安稳。

私藏甲胄达到三副就能以谋反论处,一县的武库当然不止这么点兵器,被他们挪作私用的兵甲,足够送他们阖族去死。

就算贾氏其他支脉不会被他们牵连,可安平房都死到临头了,还指望他们为宗族得以延续感到欣慰,未免过于强人所难。

至少贾谧没有这个觉悟。

他醒来顾不上惊讶妻子怎么出城,第一件事便是免冠向秦琬请罪陈情:“谧才德不足以服众,族兄侵占府库,谧却不能及时得知内情加以劝阻,此谧之过。”

好一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先是把私藏兵甲谋逆换成侵吞府库贪污,再用一句轻飘飘的族兄把安平县令和贾氏的嫡支做切割,贾氏嫡支借族人职务之便私藏甲兵谋逆这样足以族诛的大罪,便成了贾氏旁系的不肖子孙贪污腐败的小事。

揣摩透贾谧话中的意思,吕直叹为观止,世家子弟的脑子转的就是快,这事要是换到勋旧身上,只怕早就说起当年我家追随高祖时的功绩一二三了,哪能想起来还可以在罪名上做文章。

不过这样的手段也得高阳郡主愿意配合才行,如果高阳郡主执意要追究,贾氏绝对讨不了好。

幸而秦琬只是借此敲打贾氏,并没有把贾氏直接拍死的打算,因此默许了贾谧的说辞:“安平县令侵吞国财一事日后再论,先解决了眼前的事要紧。”

贾谧心放下了一半,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疑心高阳郡主意图清查隐户,所以挑拨他家部曲起来对抗家主是疑心错了。

得到秦琬的缓刑许可,贾谧起身接过了秦琬递来的文书,在秦琬的示意下打开。

依旧是赵融出城时给出的那一版。

秦琬此时不再是当时听了赵融冷笑话时忍俊不禁的模样,而是眉头紧锁,语气无奈,俨然为了下属左右为难:“如今玄深家眷俱在他们手中,我投鼠忌器,究竟要如何抉择,还得问过玄深的意思才是。”

贾谧看了上面提出的条件,正要怒骂荒唐,却听秦琬接着道:“如今安平的使者就在营中,只等着玄深的答复。我亦知他们提出的条件实在强人所难,可安平城内形势如此,实在拖不得。玄深若是不愿担上不孝的名声,便由我去和安平谈,届时若出了什么差错,也由我一力承担。卿与我主宾多年,我岂能坐视卿人财两失?”

秦琬这番话足以称得上推心置腹,既点出了贾谧的顾忌,又表示自己可以出头替贾谧将责任担下来,若非顾及形象,贾谧几乎要当场向秦琬宣誓效忠,但秦琬后面的话让他迟疑起来。

“玄深在我身边日久,应当知道我一向不喜将人视作物件,部曲佃客之属,我约束不得旁人,自己却从未沾手。”秦琬突然t说起这事,贾谧当即愣在原处,只听秦琬叹道,“这话本不该此时说,只是我不想玄深因一时冲动做下决定,坏了你我情分。”

贾谧一时间五味杂陈,秦琬这话虽然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贾氏若是改不了隐田隐户的习惯,他贸然将双方的关系往前推进,只会加载中间难做,却更显爱护之意。

他拱手向秦琬一礼:“所谓修齐治平,此番因臣之家事兴师动众,臣不胜惶恐,岂敢再令殿下清誉有损?还请殿下许臣与安平使者面谈。”

秦琬道了声可,将营帐让给了贾谧,赵融来时她微笑着颔首,赵融心中顿时有了底,匆匆一礼便进了营帐。

*

“瀛阳那边情况如何?”秦琬进帐问道。

曹田将瀛阳传来的消息递给秦琬:“薛氏对待奴仆可不似贾氏那般怀柔,鞭挞奴仆至死是常事,尤其是薛族长的幼子,生性淫邪,强纳了不少女子,却又百般折磨,听闻他被后宅的女子及女子家眷围殴致死。”

“活该。”

秦琬吐出两个字,快速翻看着文书。

西县侯施政虽然讲究无为而治,但该有所为从不惜身,在意识到秦琬一系列惠民举措的好处后,西县侯当即强硬地将其在瀛阳推行下去。高阳学院不可复刻,西县侯便照搬了秦琬的蒙学-县学-高阳学院三级制的前两级,连老师和教材都是高阳出,学生和高阳一同参加选拔。

这也使得高阳与瀛阳两郡的联系前所未有的紧密,方便了两郡各取所需的同时,也给曹田在瀛阳做手脚提供了便利。

从来不患寡而患不均,当曾经不如你的邻居越过越好甚至实现阶级跃升,谁还能忍住心中的嫉妒与艳羡呢?而这种情绪只需要稍加引导,便足以变成燎原大火。

翻到最后一页,秦琬目光一凝:“顺阳公主出面安抚了他们?”

“是。”

曹田解释道:“瀛阳与高阳不同,西县侯走后他们便一直迟疑,听闻来的是秦氏的女郎,又收到高阳的消息,方才下定决心,只是韦驸马家世显赫,若非公主当机立断,只怕还要生出波折。”

“毛兴是吃白饭的吗?竟然让公主亲临险境!”

“殿下此言未免偏颇。”

窦显走进来将一封信交给秦琬,解释了一句“晋王来信”,又继续方才的话题:“殿下来高阳至今屡屡涉险,我们哪个又拦住殿下了?殿下既然不以我等无能,便不该以此苛责毛将军。”

秦琬肃容谢道:“君明一言,如同良药。”

不论这样的场景出现过多少次,窦显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主君能听进去劝的感觉真好!

吸取从前劝谏的教训,窦显又顺势夸了秦琬友爱手足,把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原则贯彻到底,没人不喜欢夸奖,虽然窦显没有夸到点子上,但秦琬还是颇为愉快地打开了晋王的信。

信中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质问她又在高阳折腾什么幺蛾子,顺便骂她不知道轻重,怎么还把秦萌牵扯进来了,当谁都和她一样活泼好动吗?最后才问需不需要他帮忙收场。

“活泼好动……”

秦琬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由于是公文,窦显早知信中内容,听到秦琬挑出来的重点,显然颇有自知之明,他忍不住吐槽道:“晋王殿下还是口下留德了。”

秦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叔父爱我,这些小事哪里值当叔父特意来信。”

窦显面不改色:“臣这便回绝晋王。”

秦琬颔首准允,趁着窦显回信的功夫走到营帐门口,看向贾谧与赵融所在的帐子。

也不知道两人能吵出个什么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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