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t?2 章(2/2)
傅宣笑了笑,“臣以为,这些名字什么的不过是附庸风雅,味道才是最根本的。”
微黄的高汤随着侍女们的步子轻微摇晃,使得汤中的白色花朵若隐若现,大皇子见状微微摇头,“原来是这般,暗香浮动。”
他与傅宣对视一笑,“这道菜比刚刚的菜式要更精致些,想必味道也必得更胜一筹。”
“臣以为,吃食嘛,味道第一,健康次之,色泽和名称最不重要,”魏景行迎上大皇子的目光,“本国的吃食也是以此为原则,只是确如大皇子所言,本国可能在吃食上确实全面领先一些。”
皇帝看到魏景行时便知晓是乐鐢的菜上了,他早听烦了瀛国来使那些酸溜溜的话,魏景行这话回的有些直接,但是魏景行本就是个顽劣不羁、不守规矩的形象,故而也不至于太难收场。
皇帝干笑两声,“魏侯何时离的席,总是这般不守规矩,”语罢又看向瀛国大皇子,“快尝尝吧,想必不会辱了你‘新颖别致’的评价的。”
大皇子撇了撇嘴,斜睨那“暗香浮动”一眼,“花里胡哨。”
他懒懒的动了筷子,没有喝汤,直接夹了一片“梅花瓣”,正要入嘴,被一旁乐鐢打断。
“大皇子不如先喝汤吧!”
乐鐢跟这上菜的丫鬟一道进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这魏景行到了桌案前,扮作了他的小丫鬟。
大皇子和魏景行离得近,乐鐢无需大声他便听得到。只是他转头一看,是此前未曾注意到的小丫头,有些不悦。
“大皇子莫急,”乐鐢笑道,“干吃有什么意思,不如您先品尝一下这汤,猜一猜这道菜是什么做的。”
乐鐢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这般猖狂,还是基于她的菜对她猖狂;可她一个小小平民,又不敢过多的说什么以免坏了两国关系,便想私下里挫一挫他的锐气;t谁成想,刚刚还歌舞热闹,她这话刚出口却突然安静了。
一时间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一方桌案前。
大皇子冷笑一声,“我大瀛国物产丰富、生活富足,有什么是本皇子没尝过、未见过的。”
魏景行在桌子的眼神时,挑眉点了点头,并做了个“放心”的口型。
那汤汁微微泛黄,却一点油花都没有,入口丝滑,鲜中略带一丝甜。
大皇子眉头微皱,他一时竟真的说不准。
他看向乐鐢之前,先看了看傅宣,那傅宣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眉头皱的像是包子褶,显然也是没尝出来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道,“是贝肉吧。”
魏景山看了看乐鐢,“是贝肉嘛?这个鲜味不像是海产啊?”
瀛国沿海,贝肉是很常见的美食,所以大皇子断定,里面的鲜甜味道肯定来自与贝肉。
只是……显然不只有贝肉,正如魏景所说,贝肉的鲜甜只是其中最隐约的一味,其他的鲜味,他难以确认。
看着汤的色泽,他脑海里闪过一些东西,但随机被他否掉了。
他转头看向傅宣,傅宣已然开始吃那梅花瓣了,感受到大皇子的眼神投射过来,他的手尴尬一顿,那片“梅花瓣”“免于一死”,重新掉回碗里,又因为那汤已经被基本喝光了,竟连一点汤花都没溅出来。
大皇子干笑一声,恨不得当场给那傅宣一拳,怎得这般没有骨气!
大皇子顿了顿,“还有姜。”
乐鐢一笑,这道菜的姜味确实比较浓一些。
她向皇帝行了礼,道,“大皇子说的没错,这高汤是由贝肉熬制,只是还有土鸡、菌类。”
“土鸡?”傅宣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
大皇子也愣了,“不可能。”他最讨厌土鸡的味道了,所以怎么可能土鸡熬的汤他尝不出来呢?
“偶然听得,大皇子您不爱土鸡烹饪得一切食物,我本想要不换到菜,”乐鐢直着身子看向大皇子,颇有些居高临下得意味,“可又一想,食材本身有什么错,错的是做的那人厨艺不精罢了;又一想,大皇子吃不到好吃得土鸡,也怪可……”怜自到了嘴边,乐鐢急急刹了那么两秒才接着道,“遗憾得,便做了请您尝尝。”
大皇子忍不住又喝了两口,“真是土鸡熬的?”
大皇子和母亲自小不爱土鸡得味道,觉得有股子鸡屎味道,起初众人以为是他们味觉敏感,那鸡摘得不干净,结果发现那鸡不管清洗多少次都不行;后来又觉得是厨子得问题,可没想到宫里宫外都没找到个能做出没有鸡屎味的鸡来的人。
大皇子端起碗来喝,都没尝出鸡屎味。
他打赌一般夹起一片“梅花瓣”,“贝肉?”
他看向乐鐢,“有鸡肉嘛?”
魏景行探过头来抢答,“没有。”这可是他擀出来的贝肉片做出来的。
大皇子执意看着乐鐢,乐鐢点了点头,“鸡肉要提鲜,但也不能掩了贝肉的鲜味。”
大皇子点了点头,不甘心又问道,“这高汤里,土鸡熬了多久?”
“三个时辰。”
皇帝此时笑着打了圆场,“我们乐姑娘的厨艺,那是没得说的,既然大皇子很少喝到能入口的鸡汤,那边多喝几口吧。”
大皇子心不在焉,忍不住嘟囔,“难道是这鸡还未有屎便被炖了?”
乐鐢被这话逗笑了,觉得大皇子也是个爱吃的性情中人,此时歌舞又起,没人关注他们了。
她小声对大皇子道,“而且确如大皇子所言,还有姜。”
大皇子擡头瞪了她一眼,“你在取笑本皇子嘛?”
“小女不敢,”她笑了笑,“贝肉湿寒,配些姜是好的。”
“谅你也不敢,”大皇子努努嘴,“你是不是顿的那刚出生的小鸡?”
乐鐢摇了摇头,“那土鸡都是一样的,就是我厨艺强呗。”
魏景行看他俩竟说起了小话,那还了得?
“别说了,你赶紧多喝两口吧,”魏景行拽了拽乐鐢,又探头看向大皇子,“你走了可就喝不着了。”
他这话一说,反倒提醒了大皇子。
对啊,他走了就喝不到了。
于是,大皇子也拽了拽乐鐢的衣角,“这是你做的对吧?”
乐鐢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走吧?”
“什么?!”魏景行心想这人怎得这般厚脸皮,“她为何要背井离乡跟你走?”
但大皇子并不搭理他,只坚持跟乐鐢说,“我母后还没尝过没有鸡屎味的鸡汤呢!”
乐鐢听了这话,咧了一半的嘴角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