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2/2）

老福克斯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显然并不欢迎，却也没有驱赶对方：“你来做什么？”

同样是失去继承人，老安德鲁几年过的如同几十年一般，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苍老与衰败。

而老福克斯虽然谈不上容光焕发，却也没有什么表现悲伤的明显变化。

对比之下，后者好似冷血无情极了。

多荒唐啊，明明后者是被动接受一切的人，前者才是主动推着自己的继承人死亡的那个。

老安德鲁曾经为了陷害哈莉致使自己的儿子在九头蛇的实验室中凄惨死去，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当时的他显然做了无用功。

所有的阻碍都不曾真正阻碍到哈莉的登顶，他是如此，奥德修斯也是如此。

他来当然不是物伤其类又或者是跟对方抱头痛哭的，不说老福克斯不是这样的人，他自己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老安德鲁：“我来提前恭喜你，恭喜你即将拥有新的继承人，一个出生在全新的魔法界的，全新的福克斯。”

这话中充满了意有所指甚至是暗中挑拨，老福克斯不屑道：“你不会认为这点小手段能够让我上当吧。”

“我自然不会如此天真。”老安德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失真的飘忽，“可是现在的魔法界王者，真的会带我们走向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吗？”

“你该看得出来，她根本不在乎我们，也不在乎魔法界。”

“之前，我们是她实现预言的助力，现在，我们是她随手就能丢弃的无聊玩具。”

老福克斯一脸冷漠，好似不曾被对方这些话影响分毫：“我与你之间从来没有所谓的‘我们’，希望你没有自信到认为这些话能够影响到我。”

老安德鲁：“我怎么会指望几句话可以改变你的想法呢。”

“你已经在她身上投资了那么多，用普通人的话来说，你在她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沉没成本，哪怕死了一个继承人，也还马上就能拥有一个新的。”

“在跟奥德修斯对抗的过程中，看起来势均力敌的福克斯家族实际上是元气大伤吧，你怎么会在这个依靠胜利果实疗伤的时候跳船呢。”

老福克斯已经快要将不耐烦挂在脸上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死去的阿尔修斯不至于让他肝肠寸断，事实上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做过这个心理准备了，就阿尔修斯那个又癫狂又理智的情况，作死那是迟早的事情。

可这不代表他真的就半点不悲痛，那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儿子，他倾注了心血培养的继承人，就算养只癞蛤蟆，这么多年也养出点感情来了。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不只是因为不能对哈莉心怀怨怼，也因为不希望让人将阿尔修斯的死亡与恐惧力量联系起来。

对付那样的存在就算有克星在手，伤亡也是不可避免的，他不能让福克斯家族因为阿尔修斯成为众矢之的。

他设想过对方无数种死亡的可能，却没想到对方选择的是最疯狂的一种。

但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想到那份记载着真言吐露的文件，逼疯他的难道真的是天之骄子面对预言之子的嫉妒吗，或许还有家族荣誉的积压，外在敌人的强大，来自父亲毫无温情的逼迫……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父亲，老福克斯清楚这一点。

他不是不知道如何成为一个好父亲，但是比起一个好儿子，他更想要一位好继承人。

每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至于过不来的，那就死去好了。

没必要为此怜悯什么，投资别人会有失败的可能，投资自己人也不例外。

为什么福克斯家族总能找到值得投资的对象，成为一名出色的投资家？

因为他们在成为投资者之前，都有过作为被投资者的体验。

胜利或许存在温情，但代代相传的胜利一定蕴含足够的冷酷，不然它要如何抵挡岁月的风雨变迁，始终作为胜利者呢。

老安德鲁没有挑战老福克斯所剩不多的耐心：“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老福克斯冷哼：“合作？”

他就差后面跟句充满不屑的“就你”了。

他不是盲目骄傲，而是两个家族确确实实存在巨大的差距。

从之前的两王相争就能看的出来，他们一个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投资者、支持者，另一个是牺牲儿子陷害一方名声的炮灰。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两方势力，合作从何说起。

可有的时候合作看的不只是资本，还有立场。

在老安德鲁看来，如果同样的敌人能够让当初的福克斯家族，选择一无所有的预言之子。

那么现在，同样的敌人为何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呢。

老福克斯看着滔滔不绝的老安德鲁，心中只有满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