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2/2）

“这又不是百分百输，就算是百分百输，也没必要不自信到让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吧。”

看在对方给自己带来了有用情报的份上，哈莉再一次难得好心道：“不论是想让别人相信你，还是希望别人可以保持希望，你哪怕再不自信也该表现的充满自信。”

“盲目自信或许会输，但颓唐怯懦也一定不会赢。”

她不喜欢超人对自己的说教，也没有对小乔太过喋喋不休，只是点到为止而已，信不信随便对方。

哈莉这番话自然是有道理的，但克拉克不知道小乔有没有听出来，对方这番话潜在意思是将他们划归到需要用虚假情绪面对的外人行列。

他希望小乔没有听出来。

但从小乔有些黯然的眼睛中，克拉克知道他已经听出来了。

小乔的黯然只是一瞬，或许从哈莉再也没有回过家的情况中，他早已明晰一切。

那是他的家，也是康纳的家，却没有成为哈莉的家。

在来见哈莉之前，小乔能一口气写上一沓纸，上面满满的都是自己见到哈莉后要说的话。

可此刻，哈莉就站在自己面前，小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方看起来半点都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好像他只是出现在对方面前，就是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多余。

许许多多的人都说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砍不断的关联，但有些时候血缘关系并不是最牢固的铁链，它不能将不相和的两方牢牢捆绑。

这对于某些情况而言或许是件好事，有些时候又实在太过糟糕。

直到哈莉近乎一言堂的安排完自己的计划，直到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小乔都没有再说什么。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意识到哈莉可能并不想听自己说。

为了满足自己去强求别人，这是善良的男孩不会做的事情。（克拉克：……）

时间冲淡了他们本就没有多少的感情，形同陌路的结局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然注定。

那么，哈莉，祝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与快乐。

哈莉从小乔的身上感受到了祝福的力量，是针对自己的祝福，本就因为对方的报信与沉默看他比看克拉克顺眼，现在更加顺眼了。

虽然小乔并没有魔法力量，但祝福这种东西更多是看真心，是一种很特别的力量。

在人均混邪的魔法界，拥有魔法天赋的天才们想要祝福谁，大多都是靠着力量硬祝，反而是没有魔法力量的小乔，凭借着自己的真诚轻松就完成了。

哈莉没有将那份祝福隔离，她感受着那份祝福带着暖洋洋的力量裹挟住自己，那感觉有些像是在晒太阳，却不让讨厌太阳的哈莉感到讨厌。

蓝色的眼睛在一闭一睁间变成了金色，漆黑匕首尚且空缺的两个凹槽中，有一个就这样被填满了。

没有杀/戮与血/腥，这次的填充显得格外温馨且动人。

这种温馨动人放到别人那里是真的温馨动人，放到哈莉这里让人充满不适应。

这就好像当你每次都要披荆斩棘、呕心沥血、筹谋算计，才能得到一部分后患无穷的奖励。

结果很突然的，你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莫名其妙被甜蜜的果实砸了个满怀。

这真的是甜蜜果实，而不是裹着糖衣的/核/弹吗？

是被爱的女孩运气不会差，还是命运在通过这个拉低她的警惕心，准备给她来个大的？

哈莉从来不是一个不自信的人，但在这方面，她是真的自信不起来。

跟世界最佳搭档说了应对方式的哈莉实际上完全没有按照她说得来，在匕首凹槽只剩下一个的情况下，她再度翻看着《时间宝典》。

她可以从《时间宝典》的空间法则中，找到她曾经去过的两个世界的坐标，而她现在最想要去的，无疑是忒修斯所在的世界。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可以牺牲别人，那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呢。

如果说在对抗“美人计”上哈莉有30%的胜算，那么在图谋忒修斯上，她的胜算10%都不到。

那是对方的主场，对方虽然失去了心脏，但那个世界的规则依旧眷顾着它的创世神明。

天时地利人和，哈莉勉强也就能碰一碰人和——利用忒修斯的傲慢。

但这份傲慢被当初自己的一剑砍掉了多少，又被杰森找回记忆打散了多少，这都不好说。

哈莉翻着翻着突然停了下来，她将《时间宝典》重新收回灵魂空间中，转而拿出了那把匕首。

黑漆漆的匕首上镶嵌着4颗流光溢彩的宝石，唯一空余的凹槽简直能够/逼/死/强/迫症。

哈莉意识到自己的心乱了，越是接近填充完毕，她反而越是走向了一个可能通往失败的极端。

她在着急，她在慌乱，她在无人察觉的惴惴不安，又或者说是……恐惧。

她面临过无数近乎必死的境况，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摆脱不掉的恐惧。

那恐惧不足以让人魂飞魄散，可却是时常隐隐浮现。

可她恐惧的是什么？

是纯粹的失败、死亡，还是夹杂了其他因素的登高跌重。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奥德修斯，人拥有的越多，反而越是不甘心，越是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