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2）

他想过哈莉会说这个，哈莉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个，但他没想到一切会出现在刚开始，只是简单的铺垫就这样说出来了。

可是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呢，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老福克斯还是会惊讶。

毕竟面对这种情况，再内心强大的人也会忍不住拖延，又或者妄图将一切准备的更加周全。

不过哈莉总是不一样，用着老练成熟的语调，说着年轻人最鲁莽的冲动，但又不能否认，这样的她看起来有种让人想要飞蛾补火的魅力。

老福克斯突然庆幸，他庆幸自己在年老时才遇到这样的人，所以他可以用有别于年轻人的沉稳去理智的看待一切。

但与此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惜，那是一种对于成就传奇的追随与向往，人类最本质的对于刺激的追逐与迷恋。

在老福克斯想东想西的时候，底下已经从寂静变为沸腾了。

你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但又每种都听不清。

所有人好像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却又不敢让上面站着的预言之子听见。

这可能是早说比晚说好的地方，因为一开始就抛出了总结却没有说太多论证，人们比起反驳更想要听一听后面的详细说法。

哈莉的外表是那种看起来经不起事的脆弱美人，但是搭配上那双眼睛与自身的气质，她又像是有着面对风霜雪雨慨然不动的镇定自若。

你瞧，她甚至不用刻意说什么、做什么，她只是开口，所有人便都为她保持沉默。

奥德修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审视着哈莉对人心的掌控，他也欣赏着人心被哈莉掌控的模样。

他一直都清楚哈莉的外表是普世意义上的美人，但只有在这些瞬间，他才会在自己的审美视角下认为对方确实是美丽的。

奥德修斯捕捉着此刻的美丽，有那么一瞬间真心惋惜这一刻不能成为永恒。

这种感觉有些类似于看电影的时候突然在一套装造上get到了某人的美，然后恨不得对方将这套装造焊死在身上。

“总有人跟我讲述过去，那些光荣的、伟大的、传奇的故事，那些先辈们留下的宝贵财产。总有人对我畅想未来，光明的、美好的、充满希望与无限可能的未来。”

她笑着为此下定义：“就像是最无能者在做最为虚幻的梦。”

不少人为此戴上了僵硬面具，奥德修斯却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莉的评价尖锐刻薄，一针见血的足够得罪整个魔法界。

但于此同时，这话又是如此的正确。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此刻说出这话的是一事无成的失魂落魄者，先不说对方说的话有没有人会听，听到了也只会将这当成是对方窘迫之下的抱怨与推卸责任，就好像这样说了，他所有的失败就都成了这个世界的过错。

如果说t这话的是一个有着家族做靠山的魔N代，这话会变成闲来没事的无病/呻/吟，拥有太多的年轻人的叛逆情况，又或者是显眼包操作。

但此刻说这话的是要天赋有天赋，要外貌有外貌，要实力有实力，要朋友有敌人的预言之子。

奥德修斯可以看到被戳穿事实后很多人的狼狈与愤怒，同样也能看到很多人的疯狂心动与期待。

人总是容易被那些做了自己不敢做事情的人所震撼，人总是会追逐那些耀眼又强大的灵魂。

奥德修斯给魔法协会的人发出了信号，毕竟他今天来是搞破坏而非献上赞美的。

哈莉说的都对，唯一错的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一个更好的魔法界自然很吸引人，可如果这个魔法界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再美好都是不值得期待的。

他们从来无法共存，奥德修斯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

哈莉可以清晰感知到人群中涌动着的各种情绪，实际上这并非是她的本意，她本来没想要搞得这么难堪的。

但真的做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后悔的想法。

“沉浸在荣光中的后果，就是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然后被时代所抛弃。”

“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这个世界上哪怕是最小的国家也有属于自己的地界，可是我们呢，魔法家族固然有着祖上传下来的庄园，可更多的普通魔法师则是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流浪，这恐怕是过去的魔法师们想都想象不出来的落魄与狼狈。”

第一个清晰的反对声出现了：“流浪与狼狈落魄从来无关，这不过是强大的魔法师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

每个人都感觉声音好像从自己身边传来，但去寻找的时候却什么都找不到。

“这位藏头露尾的朋友，如果你非要这样强行挽尊，那我也不会去勉强装睡的人醒来。”

“事实是欧洲的魔法已经要消散殆尽了，而美洲魔法师们则在纠结自己拥有的是怎样的变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