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2）

第91章

慕失镜又听见了秦观进来的脚步声。这大半个月以来，秦观几乎每日都会来地牢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他怎么傻，难道他觉得每日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就能将她击溃？就能得到有关主上的情报？

“今天下雪了吗？”

秦观先是坐下，才缓缓开口：“嗯，今日也下了雪。”

慕失镜蜷在角落，这地牢一天比一天冷，虽然秦观派人送来了棉被和厚衣服，可也抵不住这地牢的湿气，穿上两三天，那衣服便怎么也穿不暖和了。

“过来喝杯热茶？秦观看向她，为她倒上了一杯热茶。

慕失镜也不害怕，只是笑了笑便自己摸索着坐了过去。她在这地牢待了也一个多月了，早就摸熟了路线。她捧起秦观倒的热茶，小心地放到嘴边嘬吸了一口。

“还是热茶暖和。”慕失镜发出一声感叹，继续小口小口地喝着。

“听你说你在千机阁长大的，你想回家吗？”秦观自己也喝了一口，是很烫。

天气越来越冷，山上的雪越来越大，连林中的寒鸦叫声都少了许多。

慕失镜听到他说这话，明显笑了一下，虽然用白布蒙着眼睛，却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眼睛似乎在发光，“秦宗主这是要放我回去了？”

秦观淡笑一声，“会有人来救你对吧？你来之前就知道会有人来救你。”

慕失镜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恐，随后大笑出声：“我倒是不明白秦宗主再说什么，你不是派人去铲除千机阁了吗？想必再过不久他们就该回来了。难道秦宗主对自己的弟弟没有信心？”

秦观看了眼慕失镜，又端起桌上的热茶，刚刚还滚烫的茶水，这时已经只剩一点余温了。

“我当然有信心，不过慕姑娘这么聪明的人，我不相信你不会给自己留退路，也不相信你会被困在这个地牢一辈子。”

慕失镜端起茶杯递给对面的秦观，说：“秦宗主在帮我倒些热茶吧，这杯里的已经凉了。”

“好，这几日风雪大，多喝些热茶是好事。”秦观将炉子上温着的茶壶提下来，为慕失镜添满热茶。

慕失镜虽然一直都没出过这个地牢，不过好在她的鸦雀经常徘徊在附近，时不时会给她带来一些新消息，比如前几天秦执他们已经拔除了千机阁的消息。所以当她听到秦观说会有人来救她时，她突然有些慌张。秦观是个聪明人，洞察人心、运筹帷幄不必任何一个人差，甚至连主上都要逊他三分，如此一个拥有过人才智的人，难道真的已经猜出了他们真正的计划？

“倒好了，请吧，慕姑娘。”秦观将茶杯推了过去。

慕失镜不说话，面上沉着地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心里却在不断思索秦观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了，慕姑娘你的鸟雀是不是这几天没来跟你说话了？”

秦观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吓得慕失镜差点烫到自己，她压下心中的慌张，捋直了舌头，蹙眉轻问：“什么鸟雀？”

“之前萧月跟我讲过你们千机阁的人会利用鸟雀来传递信息，所以她也教了我鸟语，前几日你的鸟雀难道没来告诉你秦执他们已经拔除千机阁的事情吗？”秦观看着她的手微微抖动，又说道：“慕姑娘不用紧张，是我叫它来告诉你的，不过这几日我也没见到它了。”

“你将它杀了？”慕失镜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她知道已经没什么好隐藏的，秦观实在是太聪明了，他早就想到了一切。

秦观摇摇头，说：“那倒没有，我不杀生。我想可能是这几日雪太大，他在林中迷了路，或者...冻死了。”

“你不该将它带上山来的。”秦观继续补充到。

慕失镜眉心紧皱，似乎是在瞪秦观，可她又蒙着眼睛，实在叫人猜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想不到秦宗主竟会可怜一只鸟？”慕失镜阴阳怪气，“那这后山埋着的一千多人，秦宗主为何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呢？”

这次轮到秦观笑了，“我铲除千机阁也算是为了他们考虑吧，千机阁一除，世上便再无人知道这件事了。”

慕失镜十分欣赏秦观的大言不惭，讥诮他道：“秦宗主还真是菩萨心肠，将这世上唯一一个知晓真相的人铲除掉，让这一千多人死不瞑目，这便是你为他们考虑？哈哈哈，真是有趣。什么医德仁心、悬壶济世，不过都是假的。”

秦观能感到慕失镜对他的不满，若是她能看见，只怕是从她眼中也要飞出两把弯刀，狠狠地剜他身上的肉。

“你们秦家享誉天下这么久，也该被人揭下脸上这虚伪的面具了。”

秦观依旧还是笑笑，不论慕失镜怎么骂他，他也不生气。

“秦宗主居然还能笑出来，”慕失镜讥笑一声，又说：“我真是佩服秦宗主这不要脸的功夫，你们秦家真是以死谢罪都赎不掉你们犯下的罪行。”

“慕姑娘这么说，是想为千机阁开脱？”秦观只觉得慕失镜说这些话好笑，“千机阁和秦家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她冷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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