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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们攻击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一个接一个地收回手。
七悬趁势拉着鹤云作证：“早在十多年前，无得就已经逼迫我帮他炼制邪丹，期间杀了多名修士，还用我来威胁鹤云……”
“不错，我被他威胁……”
七悬与鹤云一句一句诉说着无得在他们身上施加的罪行，人群渐渐沉默，几位长老听着，面露愧色。
有一名长老示意手下弟子立刻前往议事厅查看，不过一会儿弟子回来，朝长老点头。
几位长老一看，瞬间低头不敢看台下弟子。
他们的反应恰好证实了江陵所说的话是真的，霎时间台下所有弟子沉默，即便是视线相碰，也是满眼的匪夷所思。
“还请诸位长老为那些无辜的修士还一个公道。”江陵顿了顿，冷声道：“还我师弟一个公道。”
此刻苏谨看着独自一人与门派对立的江陵，脑海中闪现在幻境里见到的那一幕。
幻境里是无得当着全门派弟子的面诬陷江陵，现在是江陵告诉万剑派所有人，罪魁祸首是无得。
可惜，小师弟看不到了。
苏谨转身，不愿再看下去，默默离开。
站在高台之上的江陵，能看到有一人背对着人群，渐行渐远。
那一瞬间心脏猛地被揪住，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去抓住那个人，留下她。
可他依旧站在那里，克制了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精心谋划了三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然而这场复仇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痛快。
他报了仇，但却失去了什么东西。
苏谨一步一步离开这里，去教武场练剑。
一剑砍在靶子上，将剑擡起，又狠狠砍下。
一直这样练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身体已经麻木。
忽然有人叫她。
“苏谨，干嘛呢？”
手中的动作一停，苏谨擡眼看去，看发现是鹤归与鹤梦。
“我们都知道了……”鹤梦靠近，“小师弟的命有点苦，居然遇到了这么个狠心的师尊！”
鹤归哼了一声：“没想到无得长老竟然是这样的人，真可恨！”
苏谨没有理睬他们，继续练剑。
“哎苏谨，你与小师弟走的那样近，你难道没有发现吗？”鹤梦很好奇。
鹤归拍了一下鹤梦的肩膀，说：“日日与无得长老接触的小师弟都没发现，她能发现？”
鹤梦点点头：“也是，我看小师弟平时那样子，唯唯诺诺的，一看就知道不聪明。”
苏谨猛地将剑横到鹤梦脖颈间，吓了他一跳。
“你再说？”
眼神犀利，充满杀意，吓得鹤梦立刻闭嘴。
他挑着剑身，轻轻将剑移开。
“不说了不说了。”
苏谨收回剑，警告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继续练。
“叫你说。”鹤归幸灾乐祸，笑嘻嘻看着鹤梦。
鹤梦噘嘴，瞪了一眼苏谨，转身就走，鹤归跟上。
两人打闹着走远。
苏谨继续砍着靶子，一下又一下。像是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恨与满腔的怒火。
虽然知道江陵的处理是最好的，但是心中依旧对江陵心中抱有恨。
他怎么能利用小师弟，让小师弟去死呢？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这些事，手下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直到被人拦住。
“你，还好吗？”
苏谨擡眼，是七悬，她身后跟着鹤云。
两人皆是面带愧色，可苏谨看不得这样的表情。
为何所有人都活着，独独只有小师弟死了？
“抱歉，是无得威胁我那样做的。”鹤云真心实意向苏谨道歉。
苏谨沉默，在两人想要再次开口道歉时，忽然问七悬：“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七悬与鹤云对视一眼，以为苏谨已经放下了，欣然道：“我们打算离开万剑派，去凡世闯荡一番。”
苏谨轻轻点头：“好。”
三日后诸位长老昭告全门派弟子：无得长老生前罪孽深重，其座下大弟子江陵大义灭亲，替门派铲除祸害。因江陵此次立下大功，且心怀门派弟子安危，破例升为门派长老，负责门派诸多运行事项。
此外，七悬长老主动辞去长老一职，脱离万剑派，环游凡世。
短短几句话，背后却隐藏着诸位长老的忍耐、退让。
苏谨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人在修炼。
自从那件事后，苏谨每日都会去教武场练剑，从日出到日落。
每次夜晚降临，苏谨擡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闪烁，还是忍不住会难受。
苏谨曾御剑离开宗门，在远离万剑派的地方，为小师弟立一座墓碑，刻上小师弟的名字，星星。
忽然发现小师弟来到这个世界，亦如他离开这个世界一般，很仓促，连名字也像是随便起的。
苏谨进阶到金丹期后，自那日惩罚台后第一次看到江陵。
“近日会有其他宗门与万剑派进行交流切磋，我打算派出你来接待其他宗门弟子。”
那日过后，江陵处理了宗门中与无得相互勾连的长老，重用以前的长老，端云长老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江陵是万剑派的顶梁柱，大小事宜都要经过他手。
让苏谨接待其他宗门弟子一事，他定然知情。
“宿主，攻略进度已经好久都没有动了……”系统战战兢兢小声提醒着。
苏谨眼眸一颤，应道：“好，我去。”
端云笑道：“出事有江陵兜着。”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人，那人走到苏谨面前，微微颔首：“师妹。”
苏谨顿时想要封住江陵嘴巴，此刻“师妹”两个字在苏谨嘴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但端云在场，不好直接闹掰。
她只是点点头，随后移开视线，一丝目光都没给他留。
看到苏谨的动作后，江陵心一抽，暗自攥紧了左手。
“他们不日久会到达，接待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江陵看向端云，点头：“长老放心。”
端云满意地笑了，再看向苏谨时，发现她浑身散发着抵触的气息，似乎只是针对江陵。
古怪地看了俩人一眼，心道年轻人的事情还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去吧。
对苏谨叮嘱几句后，端云拍了拍江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是错过了接待的时间，怕是要得罪几大宗门啊。”
江陵见端云眼神向苏谨的方向示意，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会注意的。”
端云转身离开，苏谨也跟着离开，却见江陵一个错步站在自己面前，堵住了去路。
“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七悬离开万剑派前，特地将他与苏谨之间的关系说清楚，但七悬所说的这些他完全没有印象。
且除七悬之外，没人知道他与苏谨之间的关系，只能来向苏谨求证。
苏谨站定，视线一点一点地挪到江陵的脸上。
多日未见，却不见江陵脸上露出憔悴之色，连一丝的伤感都没有。
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你有什么要问的？”虽然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出口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听起来很冲，而且是针对江陵。
“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江陵一瞬不瞬地看着苏谨，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很久了，但一直得不到答案。
苏谨眼睫一颤，那双眼眸里迸发出复杂的情绪，叫江陵看得心里一个咯噔。
“你认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不等江陵回答，苏谨直接伸手推开江陵：“问别人去吧。”
不想轻易告诉江陵。
凭什么江陵来问，她就必须要告诉他？
推开江陵后，苏谨立刻离开了。
江陵转身，看着苏谨离自己越来越远。
从苏谨对他的态度来看，自己与苏谨之前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而且还与小师弟有关。
为何要牵扯到小师弟？
江陵心中莫名有些不痛快，这不痛快则是针对小师弟而生。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问。
接下来还要与苏谨一起去接待其他宗门派来万剑派的弟子，有的是时间。
第二日，苏谨就被叫着去接待前来的宗门代表，当看到熟悉的那张脸时，苏谨面露诧异。
“故泠兮”
她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