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如何从情敌中脱颖而出(1/2)
第93章如何从情敌中脱颖而出
没等祁禛之研究好在哪里下手比较方便,傅征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了:“祁仲佑,你要做什么?”
他身上歪歪斜斜地搭着白银手忙脚乱披上的狐裘,头发散着,胸前和手臂上还扎着数根银针。这一副打扮吓得祁禛之一跃而起,冲上前一把扶住了这差点被门槛绊倒的人。
“召,召元,你,你怎么……”祁禛之错愕道。
傅征一手抓着祁禛之的肩膀,一手按着心口一阵狂咳,等好容易止住了这阵咳嗽,他才抖着手指向祁禛之。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故意的……”傅征质问道。
祁禛之哪里有心思回答这话,他握住了傅征冰凉的手,就要去把人打横抱起:“你怎么连鞋也没穿,外面下着雪,这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傅征却用力推开了他,后退了几步,扶着门站好,把要进屋的白银和祁敬明拦在了外面:“你在逼我,你是不是在逼我?”
祁禛之吃了一惊:“我,我怎么会逼你?”
傅征有些喘不过气,一张惨白的脸因此憋得泛红,但他还是不停地说道:“你逼我,你拿你自己逼我,你……”
这话没说完,傅征便痛苦地弯下腰,猛地呛出了一口血。
“召元!”祁禛之吓得心魂俱裂,上前不由分说地把人抱起,放在了榻上,他说,“我怎么会逼你?召元,我如何逼你?我,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傅征有气无力地倚在他的臂弯中,双目无神地看着他:“可我……根本就不想活。”
祁禛之手一抖,差点把人摔在枕上。
这时,闻简身边的小兵忽然来报,称自家主将发现了那逍遥真人的不轨之迹。
祁敬明一手拨开了还在发愣的祁禛之,转头问那小兵道:“什么不轨之迹?”
小兵抱拳:“闻将军派人一路跟踪那道人,发现他在离开总塞后,一路步入了天浪山的林子,并在其中与一胡漠斥候接头,收了那人的银钱,现闻将军已命属下将他捉回。”
直到听了这话,祁禛之那被浆糊糊住的脑袋才灵光起来,他心下一惊,后怕道:“他,他是胡漠人的细作?”
“正是,”小兵擡起头,看向祁禛之,“那人交代,他是在天奎城破后,被驭兽营掳去塞外的俘虏,为了自保,方才这样做的。”
祁禛之脱力地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傅征的榻边,他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太想救你了……”
这时,傅征已缓过了一口气,他靠在枕上,望着祁禛之背对自己的身影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祁禛之接着道:“我是真的想救你,对不起,召元,对不起,我不是要逼你,我只是……只是太想救你了。”
是啊,他实在是太想救傅征了,在得知傅征命不久矣后,这个过去一向浪荡不羁的人第一次生出了极端的恐惧之感,从前他只有愧疚,只有悔恨,而现在,他是恐惧,是害怕,是为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而感到无所适从。他不敢想若是傅征死了他会怎样,自然,他也不曾想,若是自己的心头血真的能救他,而自己死了,那该怎样。
前二十年只为自己活的祁二郎,终于有一天,把一生的喜怒哀乐都送给了旁人。
傅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你真是个傻子。”
祁禛之在他的话声中弯下腰,捂住了脸,稍过半晌,勉强平复了心绪的人再擡起头,定神道:“把那逍遥真人带到这里来见我。”
一刻钟后,闻简亲自压着逍遥真人来到了堂前。
祁禛之走出讲武堂,看着跪在地上、形容狼狈的道士,心中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吗?”
逍遥真人动了动他那双枯皱的眼皮,回答:“心有杂念,欲望不纯。”
祁禛之早已不再为这句话而困扰,他问道:“你为何总是说我心有杂念,欲望不纯?”
这老道方才就在严刑逼问下开了口,此时更是知无不言,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贫道对每一个去往峪子娘娘观上香的善士都是这样说的。”
祁禛之被这句话气乐了,他嗤笑一声,忽然释怀:“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今日上午去了总塞旁边那座野山里头的破观?”
听到这个问题,逍遥真人擡起头,迷茫地问道:“什么破观?”
祁禛之一皱眉:“那你说我有所求时指向的是哪里?”
逍遥真人想了想,回答:“西边,是呼察湖峪子娘娘观所在之地。”
“那我想要以身性命救一个人呢?这你是如何知道的?”祁禛之追问。
老道叹了口气:“如今谁不清楚,傅将军旧疾缠身,已近油尽灯枯?清明那日你随傅将军一起来峪子娘娘观时,贫道就看出来了,善士你倾心于他。如今将军病入膏肓,你要救他,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
祁禛之许久没说出话来。
清明那日……
清明那日他与傅征去呼察湖跑马时,心里想的都还是如何摆脱傅征的阴谋诡计,手上做的都还是不仁不义的小人之行。可即便如此,这位假道士真鞋匠还是一眼看了出来,他倾心于傅征,甚至能不顾一切,以命相救。
所以,傅征还真没说错,他祁二郎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傻子。
“罢了,”祁禛之不想再问了,他对闻简道,“把人带下去吧,问清楚他是如何跟胡漠人联系的,胡漠人背后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是。”闻简一抱拳。
这时,祁禛之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二十年前,边关战乱,你一家几口俱死于北卫人之手。那胡漠‘鬼将军’正是北卫后嗣,今日你为何会为他们办事?”
逍遥真人一震,蓦地擡起头,看到了缓步走来的傅征。
祁禛之赶紧扯下身上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肩上:“你怎么出来了?”
傅征扶住门框,垂下双眼望向那神色错愕、眼中隐隐含泪的老道士:“你可是忘了,当初家中的惨状?”
逍遥真人扯了扯嘴角,笑容凄凉:“将军啊,天奎城破后,驭兽营把我们捉去了北边,日日拷打奴役,贫道已是衰朽之年,哪里还能做什么报效家国的忠贞之士?能保住一条性命,获得一口饭吃已是不易了。北卫后嗣‘鬼将军’又如何?胡漠人又如何?贫道……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傅征沉默了,祁禛之立刻示意闻简把人带走。然而,这时,原本扶门而立的人却忽然走下台阶,来到了那逍遥真人的面前:“十多年前,你在峪子娘娘观中修行时,南下的胡漠铁骑曾把你仅剩的亲人掳去了察拉尔盐湖做苦力,因‘鬼将军’将起义反抗的兴民就地处决,我没能救回她。当时你跪在蒲团上,口口声声称,要贺兰铁铮付出代价。现在呢?你可还记得当初的话?”
逍遥真人仰起脸,冲傅征一笑:“将军啊,那‘鬼将军’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吗?否则,我又怎会做出这般有辱家国的事来?”
傅征一怔。
闻简带走了这个老道士,天又随之飘起了雪花。祁禛之上前,拉了拉傅征的手,小声劝道:“回屋吧,你身上太冷了。”
傅征没有拒绝,他任由祁禛之抱起自己,回了厢房。
“好些了吗?”等在床上安顿下来,祁禛之摸了摸他的额角,问道。
傅征半闭着眼睛,轻声说:“那个逍遥真人,他说的话……有问题。”
祁禛之低叹了一声,接过了祁敬明送来的暖炉,垫在了傅征的手下:“不管有什么问题,让闻简他们去弄明白吧,你好好歇着,可千万别再像方才那样大动干戈了。”
傅征睁开了眼睛,看向祁禛之,擡手替他拢了拢胸前敞开的襟子:“仲佑,别再做傻事了,人命由天,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数。”
祁禛之眼角一动,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泪来,但他飞快地忍住了,还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召元,我听说钟老夫人受我阿姐所托,去了清云县寻我师叔,或许,师叔能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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