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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女细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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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几个人?”傅征心思一动。

“两个。”杭七回答。

傅征轻轻一点头:“好,把他们领去讲武堂。”

赵文武的夫人张氏出身同州,娘家做小本买卖,嫁来天奎已有将近十年。

她长得不算漂亮,性格不算温柔,但和赵文武过日子也算安稳。

只是不承想,安稳的日子一晃而过,被灭国好几载的北卫残部突然进犯,张氏还来不及收拾细软,便慌慌张张地跟着家仆跑去了大恩慈观。

等再回家时,府邸里里外外却被人翻了一个遍,仿佛刚刚被贼人洗劫过一般。

张氏随手指了两个仆妇跟上自己,哭哭啼啼地赶来了要塞。

此时正值深夜,讲武堂中寂静无人,张氏不敢进去,只敢站在门外,一看见远远走来的赵文武,立刻扑上前,嚎啕大哭。

赵文武心中装事,来不及安抚自己的妻子,先把妻子身后站的那两个仆妇打量一个遍。

都是熟面孔,其中一个还是张氏的陪嫁丫鬟。

难道……傅将军猜错了?

张氏见赵文武心不在焉,当即嗔怒:“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在听在听。”赵文武心累道,“娘子,到底是何事,你慢慢说来,不要哭了。”

张氏擦干净眼泪,跟在赵文武身边进了屋,这才将事情道明。

原来,是她留在房里的一盒首饰不见了。

赵文武奇怪:“一盒首饰?首饰怎会不见?”

那徐里正为人端方,为了不打草惊蛇,是偷偷搜的家,更绝不可能顺手摸走骑督夫人卧房里头的一盒首饰。

“该不会是,家里的什么人趁乱偷走了吧?”赵文武留了个心眼,故意问向跟着张氏的两个仆妇,“家里最近有没有来什么外人?”

两个仆妇纷纷摇头,对此并不知晓。

“肯定是今夜家中进贼,你是没见到,屋里头的东西被翻了个底朝天!”张氏叫道。

赵文武眉头一跳,把屋子翻得乱糟糟也绝不可能是徐里正干的,难道家里真的多了个奸细?

可眼下他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多问,只好说道:“罢了,今夜先在要塞歇下吧,明日一早再说此事,我去知会一下衙门,看看是不是昨日大战,有人趁乱偷鸡摸狗。”

哄走了张氏,赵文武坐在讲武堂中一阵长吁短叹。

不多时,刚刚一直藏在屏风后的傅征走了出来,他看着张氏离开的背影,轻声道:“找几个信得过弟兄跟着。”

“是。”赵文武忙应道。

第二日天亮,雨停。

薄似一层蒙纱的雾气笼罩在天奎城下的废墟上,来来往往的镇戍兵整理着破碎的防线,伤兵营里已有不少回城的百姓自告奋勇,将要塞中仍然下不了地的伤兵转移至南城外。

初升的阳光洒在残垣断壁中,回暖了随春雨而来的潮湿。

张氏也跟随着几个家仆,将赵文武手下负了伤的亲信擡上马车。

也正是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芍,你怎么在这里?”张氏诧异地拉住一个在伤兵营中忙里忙外的妇人。

这妇人看上去约莫已有四十多岁,但眉眼依旧动人——当然,也只能看到眉眼,因为她的剩下半张脸被一层薄薄的绢布挡得严严实实。

这位名叫“阿芍”的妇人款款行礼,看上去竟还有几分雍容的气度。

“离开骑督府后,我在城中数日,却没能找到我儿。战事来得急,我生怕他受了伤,无人照拂,于是来到要塞伤兵营,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这里……”这妇人垂目说道。

张氏心有不忍,她拉住阿芍的手,怜悯道:“一会儿还是随我回家,这地方血腥气太重,吓人得很。”

阿芍笑了笑:“夫人不必担心,我知道我儿就在这要塞中,眼下兴许是被派去了别的地方,我在这里等他就是。”

张氏不便多言,在好心交代了两句后,带着家丁和亲信匆匆离开了。

这妇人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而正在她准备转身回伤兵营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这位娘子为何要以绢布掩面?”

傅征已注意到这个半遮半掩的女子很久了,他远远地看着这女子为伤兵换洗衣物,为军医整理药箱,又看着她与张氏对话,在对话后,肩膀明显一松的样子。

女子眉眼有些眼熟,但傅征却不记得在何处见过她。

“你是……”刚刚才放下心的阿芍见到傅征,又瞬间紧张了起来。

傅征彬彬有礼地一拱手:“在下是要塞中的一个小参谋,方才见娘子与我家骑督的夫人交谈,有些好奇而已。”

阿芍看着傅征,心下疑虑不定,但还是说道:“流落塞外时,我的脸不慎被利器划伤,毁了容貌,羞于见人,所以蒙上一块绢布,以免……旁人耻笑。”

“原来如此,”傅征略带歉意道,“是我唐突了。只是……不知这位娘子和我家骑督的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这……”阿芍有些吞吐,她顺眉低目道,“十几天前,张夫人好心,在街市口从人牙子手中将我的身契赎出,还许我在骑督府中养伤。伤好之后,我不便再留。”

“既然身契赎回来了,那娘子为何不回家呢?”傅征一笑,“我绝非是要打探什么私事,只是觉得边关战事频频,还是回家要好些。”

这话一出,阿芍的眼圈却红了,她掩面泣道:“我并非是不回家,而是回不了家。我本不过是高门大户中的妾室,家君多年前已逝,唯一的孩子也流落在外,所以才……”

傅征听了,也不免动容,他一拱手:“娘子心慈,愿意留在要塞救助伤兵,也是我等之幸,方才唐突了。”

阿芍一行礼,低下头转身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一个始终在暗处盯着自己的壮汉来到了傅征身边。

“将军,是她吗?”杭七低声问道。

傅征静静地站着,少顷后,一点头:“是她,她脸上应当还留着打入奴籍时烙上的金印。”

“那我们要不要……”

“先不要轻举妄动,再等等,看看她接下来的举动。”傅征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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