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 第128章(1/2)
128第128章
◎强强争锋◎
孕吐一说,不过就是付如意开了一个玩笑。
她可太喜欢拿家主说事了。
谁让家主是她的小叔子,还不喜喊人。
谢三与谢四倒是一口一声“嫂嫂”喊得亲切又热乎。
谢南州则不同,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冷漠,与旁人不可触碰的疏离。
方才见谢南州干呕,付如意便蓄意揶揄。
众人:“……”
下一刻,谢木泽率先回过神来,捧腹大笑。
一时间,饭桌上众人皆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二哥孕吐了!”
“大侄儿可真孝顺,免了二嫂嫂有孕之苦。”
“竟有这个说法么?”
“二哥,你可还好?噗嗤——抱歉二哥,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谢南州拿着雪色锦帕,慢条斯理的擦拭唇角,动作儒雅,仿佛根本没听见众人的揶揄。
谢定彻在桌洞底下轻轻踢了一下付如意。
付如意嗔他,故意说:“阿彻,你踢我作甚?”
谢定彻张了张嘴:“……”
殿下,你就不能给二弟他留点面子?
谢老太太爽朗笑出声来:“哈哈哈,老大是想维护老二呢。”
家宴上,每次长公主都能语出惊人,自打她嫁入谢家,谢家时常欢声笑语。
谢无恙冲着谢南州挤眉弄眼:“二哥,这孕吐感觉如何?”
谢木泽也咧嘴笑:“四弟,你想知道的话,早日让四弟妹怀上不就行了?”
一旁的江晚凝面色突然涨红,成婚这半月以来,她与谢无恙就没空过床,这厮看似君子,可帷幔一落,又像个流连花丛的惯犯。
她……
理应很快就会怀上的吧?
江晚凝下口咀嚼饺子,不敢擡首。
她彼时哪里见过这样的光景?
谢家太过奔放呐。
谢无恙颔首:“三哥的提议甚好。”
江晚凝:“……”
家主的面色一直如常,便是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付如意还想笑话他,却是寻不到合适的借口了。整个谢府,也就只有付如意敢拿他说事。
谢南州搁置下了竹箸,没有再食。
待卫慈吃了一小碟饺子,他便也制止她继续吃下了,牵着小妻子的手,直接与众人辞别。
“我先回去了。”
他从来不守夜,彼时逢年过节,便喜欢一个人待着,仿佛十分厌烦热闹。
谢老太太等人还想留下卫慈打叶子牌,可一想到卫慈若是留下,谢南州也必然跟在她身侧,到时候,全家都会败在谢南州手上。
家主这打叶子牌的本事,也不知是几时偷偷摸摸学来的……
谢老太太为了自己的银袋子,摆摆手:“回去吧,卫丫头有孕在身,不可熬夜。”
反正眼下谢家添了好几位女眷,打叶子牌不必再凑人数了。
***
海棠筑,华灯初上,庭院挂了红绡纱的灯笼。
时辰尚早,谢南州担心卫慈会觉得无聊,遂裹紧了她身上的艳红大氅,抱着她飞上了屋顶。
站在高处,一眼可望远处朱雀长街的火树银花不夜天,空气里弥漫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谢南州的长臂圈着卫慈的后腰,借住谢南州的力臂,她站得稳稳当当。
卫慈侧过脸看向谢南州,笑弯了眉目,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颗梅干,直接递到了谢南州的唇边。
谢南州素来喜洁,却任由梅干落入自己的唇齿之间。
酸甜滋味,瞬间蔓延开来。
卫慈笑道:“夫君下次再干呕,可以吃些酸食。”
谢南州:“……”
他不过就是干呕了一声,怎么全家都觉得他是“孕吐”。
这种说法着实前所未闻。
他也不介意,从不喜斤斤计较。
他们要起哄,便随他们去,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
谢南州吞下梅干,大掌摁住了卫慈的小腹:“它可有闹你?”
卫慈摇头:“孩子还小呢,没甚感觉。”而且,也不太显怀。
若非是孙神医每隔一日就会给卫慈诊脉,她快要怀疑,喜脉并非是真的。
谢南州的眸子映入了万家灯火的浮光,又问:“今日可乏?”
卫慈觉得他怪怪的:“……还、还行。”
“那……”
男人眸色沉沉,又似欲言又止。
卫慈:“嗯?”
谢南州搂着卫慈腰身的那条臂膀稍稍紧了紧,谢侯他难得垂下矜贵的头颅,附耳低语了几句。
卫慈水眸睁大,轻咬红唇,目光躲闪的同时,粉嫩面颊逐渐染上了桃花粉,她似也有期盼,但又担心会伤着孩儿。
谢南州看懂了她的心思,喑哑道:“为夫自会小心。”
卫慈:“……”
可她总觉得,孩儿会知道啊!
两个人干坏事,怎么能让第三个人在场?!
***
翌日一早,大年初一,谢府从辰时开始,梧桐巷外便燃起了噼里啪啦的炮竹,温氏带着几位女眷在巷子外布施,但凡前来讨个赏钱的百姓,都能得到一串铜钱。
这是谢家维持了世世代代的习惯。
这个习惯也带去了西洲。
而今,谢家归京,又开始在京都布施。
谢云音将微生彦拖拽了出来,少年丰神俊朗、气度翩然,还顺从听话,谢云音对自己的未来夫君颇为中意,逢人就介绍:“这是谢府的姑爷。”
讨了赏银的百姓,自是毫不吝啬的夸赞:“五小姐好生有眼力,姑爷是个俊俏郎君呐。”
谢云音堆了一脸笑意,颇为满意。
温氏不知如何才能管住自己的女儿,好像只能任由她胡闹了。
谢云音的性子,不像温氏,而是随了谢老太太这个祖母,为人处世风风火火。
她身侧的少年被无数百姓高喊“姑爷”,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
微生彦很是仰慕谢家的英雄们。
他……
是谢家的女婿啊!
算是谢家的半子。
从今往后,他的一言一行,行事作风,皆不可马虎了。
***
谢府大门外,人声鼎沸。而沈悠悠则独居谢府的一处安静别苑。
沈家在京都有祖宅,她的兄嫂以及侄儿已经回金陵,但沈悠悠并未搬去祖宅,在她看来,谢家更是安全。
尤其对她这样身份的女子而言,若是独立门户,亦或者没有兵力保护,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沈悠悠太爱她自己,绝对不会将她自己置于那个境地。
卫慈过来请安时,沈悠悠在抱厦烤火,还在一旁煮了羊乳,待羊乳沸腾,倒入炖烂的红豆粒,再添入蜜糖,一盅羊乳红豆羹就做好了。
卫慈见到沈悠悠时愣了一下。
这女子……的确是她的母亲。
可也未免太过年轻了。
年轻也就罢了,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一股难以模仿的韵味。
今天大年初一,沈悠悠穿了一件大红百蝶穿花遍地金夹袄,下身是雪色百褶裙,戴着狐貍毛围脖,腊月里本该穿着雍容,可她这一身看着保暖,却又勾勒出了腰身弧度。而最关键的是,沈悠悠笑着看着人时,仿佛是在无声魅惑。
卫慈:“……”
她的容貌随了母亲,难怪一开始她嫁去西洲,有人以为她就是狐媚子。
人总是对第一印象颇有误解与成见。
“慈儿,快坐下,尝一尝母亲亲手做得羊乳红豆羹。”
卫慈接过瓷盏,正好可以用来捂手,沈悠悠给卫慈准备了一只手掌大的金佛,笑道:“慈儿,这算是母亲给你的压岁钱,你且收好,保你今年生一个康健的孩子出来。”
卫慈看着沉甸甸的金佛,心情也跟着亮堂了起来,果然,是个人都爱财呀,多多益善,她绝对不会嫌多。
“锦书,快收起来。”卫慈吩咐,又欣赏了几眼金佛,做工精致,倒是可以当做吉祥物。
锦书抱着金佛,笑容灿烂至极:“夫人,您出手可真阔绰。”
沈悠悠甩了甩帕子:“来人,赏,锦书和寻墨两个丫头,这些年照顾慈儿,也是辛苦了。对了,你二人打算几时婚配?夫人我给你们物色郎君,可好?”
锦书和寻墨顿时面红耳赤,局促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呐,奴婢们只想守着小姐!”
沈悠悠又摆摆手:“真是两个傻姑娘,再过两年就不会这么想了。”
卫慈心中腹诽:母亲和嫂嫂,当真是同道中人呐。
顾一鸣被下人领来时,卫慈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却是被沈悠悠摁住了肩:“心肝疙瘩呀,你好生坐着,与母亲多待一会,你顾叔叔不是外人。”
卫慈:“……”顾叔叔?
顾一鸣身量颀长笔直,已至中年,儒雅从容,竟还带着一袋子金花生,递给了沈悠悠,道:“这是给侯夫人的。”
只有长辈才会在大年初一,给晚辈红包。
沈悠悠接过金花生,转手递给了卫慈:“你顾叔叔的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卫慈:“……”好吧,她方才还在想,金钱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才好。再者,大过年的,也不能拂了旁人好意。
卫慈让寻墨收起金豆子,起身致谢:“多谢顾、顾叔。”
她可真是愈发“近墨者黑”了。
顾一鸣笑了笑,眸色温和。
这厢,顾一鸣落座之后,直接言明来意:“悠悠,丽贵妃昨晚扣下了不少大臣的独孙、独子,亦或是旁的软肋……总之,但凡是能掌控在手的软肋,都在她的鼓掌之中了。”
沈悠悠是个聪明人,红唇轻扬:“妖妃是个祸害,咱们需得尽快想办法应对。”
“咱们”二字让顾一鸣心中一喜。
人总是对年少不可得之人,没多少抵抗力。
他彼时身份低微,是顾家见不得光的外室子,人人鄙夷唾弃他,可沈悠悠不同,她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却依然对他嘘寒问暖。
彼时,沈、顾两家比邻而居,她时常爬梯子趴在院墙,抛给他碎银子、书册、金疮药、糕点。每次他被人欺辱殴打,她都会让他积极进取,博取功名,还告诉他,在这世上只有成为强者,才有资格去拼“公平”二字。
沈悠悠死而复生,于他而言,是救赎,也是福报。
他什么都奢求,只要她存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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