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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黄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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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黄雀

温乐衍双手立在身侧,思索之时收拢又放开,“可丁桂如何认得我?我与他素不相识,官声也没大到能让他精确拦住我的轿子,叫出我的官职与名字的地步,我在想,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谢临意:“你是说,有人指使他给你送信?但是又怕丁桂暴露那个人的身份,所以才杀他灭口。”

“对,你看啊,假设是苏芳杀了丁桂,但她又自己服毒自尽了,没这个必要做得这么干净罢?”温乐衍眉宇深沉,“唯一的可能是,苏芳也是有主子的,她的主子找到丁桂告诉他,让他放出消息给我,而且那个人还能猜到我一定会去。同时又让苏芳怂恿浅碧自尽,为的是将事情彻底闹大,东窗事发后,苏芳许是授命杀了丁桂未免他透露那个背后之人,后来她又自己服毒自尽,将那个人彻底隐藏起来。”

谢临意双眸如镜,凝结起思绪,不起一丝涟漪,“如此不择手段,那个人的目的,肯定就不是单纯的为了救那些被困的姑娘。”

“对,这一切的一切,就还得回归到百花楼本身上来。”温乐衍缓缓走了几步,觉得此案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思绪翻涌,豁然开朗。

百花楼的存在,是有人胆大包天掳卖良人、私开暗馆。

苏芳的主子是想借机把事情闹大,从而借他们的手抓住这百花楼的幕后之人,或者说是与百花楼的幕后之人相斗。

这个人既然对他官职一清二楚,莫非也是朝中之人?

他到底认不认识此人呢?

但无论那人是何目的,这修百花楼之人必定罪大恶极,他们必定是要抓住此人,还死去的人和那些姑娘一个公道。

“那掌柜招了吗?”

谢临意面生愤色,眉峰凌冽,满腔难平的惋惜化为疾驰的怒意,“他不说也得说。”

他们一进监牢,便见高希被人押起,浑身吓的直哆嗦。

谢临意话音冷的刺骨,言简意赅:“你背后之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高希猛的摇头,他知道他的表兄施定仁背后靠山很大,他只要咬牙不说,说不定背后之人还会来救他。

“你的当铺地下被人挖了一条暗道,每日那般多的鱼龙混杂之人从你这进去,你说你不知道?还是说,这满门抄斩的大罪你想替你背后之人尽数揽下?”

高希眼珠一转,嘴角抽动犹豫起来。

这劳什子百花楼又不是他建的,他只是拿钱办事替人对对暗号引人进去,怎么这死罪就落到他头上了。

谢临意看出他面色中闪过的犹豫与迟疑,继而又道:“这是大理寺,你一介布衣,你以为谁会冒着死罪来救你?反而你猜你背后之人如今大难临头,会不会派人来杀你灭口?”

他见高希依旧低着头,目光正涣散闪烁,淡淡哂笑道:“高掌柜大义,不说也行,那这过场也总得走走,继续上刑罢。”

官差立即拿着蘸了盐水鞭子上去,那鞭子上还满是未凝固的血迹。

高希吓得腿一软,闭着眼放声喊道:“别、别上刑,我说、我都说。”

谢临意蓦然擡眼,手悬在半空示意官差退下,“那就快说罢。”

高希咽了咽唾沫,心中飞快地思索起利害。

他本是因家中落魄从而上京投奔表兄施定仁,施定仁念及情分,将他安置在丰源当铺做事,但只负责对暗号带人进百花楼,其余的事不让他过问。

他本就奇怪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营生,又见每日进进出出的人与三缄其口的暗语,他就算是傻子也猜得出定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最初他还打退堂鼓不敢干,但又想比起在外风吹日晒赚不到几个铜板,做这事反而轻松得多。后来尝到甜头,便越发黑心无所顾忌起来。

直到今日东窗事发,被官差抓到大理寺,他才真正害怕起来。

若是他咬牙什么都不说,这滔天大罪便真的落到他一人头上了。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且他表兄施定仁也是替人办事,若背后之人真想杀他,施定仁又如何保得住他?

牢房里阴暗潮湿,到处夹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此起彼伏的嘶喊和鞭子抽到血肉上发出的皮开肉绽声听着令人胆战心惊。

若非被人架着,高希便要瘫坐倒地,他道:“大人,若是我说了,能否免了我的死罪,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外引人进去,从未参与楼里的事,还有……能否派人看护好我?”

“那倒要看看你说了多少,知道些多少了。”谢临意冷漠揶揄道。

高希一闭眼,咬牙狠狠道:“是泰和钱庄的东家施定仁,是他把我安置在丰源当铺,百花楼和通道,也是他雇人挖的。”

泰和钱庄。

谢临意与温乐衍听闻面色一凛。

燕京满地皆是富贵人家开的钱庄,是以多数钱庄都不起眼,但这泰和钱庄却一直名声在外,是因背后的主家乃是褚家九老爷褚华洋。

主家名下私产多,一般都不会亲自过问府上产业,而是另请东家打理管事,东家虽代主家掌管产业,但也不可能不经允许背着主家肆意妄为。

施定仁是泰和钱庄的东家,又以钱庄的名义雇人挖暗道修暗楼。泰和钱庄又是褚华洋府上的私产,那施定仁做事定然和褚华洋脱不了干系。

且褚家家业庞大又权势滔天,绝对是有那个胆子与钱财敢做出这种事。

谢临意双拳紧扣,眼中一丝冷峻t涌起,果然又与这帮乱臣贼子脱不了干系。

“我、我都说了,都是施定仁叫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杀人,也没犯法。”

谢临意只冷冷扫了一眼,便转身疾步走出监牢,朝看守的狱卒留下一句,“看好他,未有本部之人陪同,任何人不得独自提审,尤其是刑部派来的人。”

逢此大案,朝中沸腾,皇帝虽依例下旨命三司共查此案,但主要还是令大理寺主办,其他两司协同。

只因都察院与刑部人心杂乱、各存异心。

都察院上有两位都御史年老体迈,只求安逸而立,下有黄玄德几人游移不定、首鼠两端。

刑部虽有温乐衍,但上头始终有个尚书赵远山挟制,此人依附褚党,朝中人尽皆知。

而大理寺卿张惇不同流俗、刚正不阿,两位少卿都乃其门生弟子,也乃端正廉明之人。

再往下身便是身为寺丞的谢临意,一部堂官皆持清正之心,是以三司中唯有大理寺深得皇帝傅长麟的信任。

半个时辰前。

褚华洋乘轿撵来到褚穆阳府上时,听闻褚穆阳还在宫中未曾出来,便又急忙赶入宫去见褚太后。

慈宁宫的内侍万英从正殿出来,阴沉的笑意僵在脸上,微微躬着身子尖柔道:“太后午睡还未起,九爷不若随奴婢到偏殿稍坐片刻?”

说罢,便擡手引来一群低眉顺眼的宫女要把人往偏殿引。

褚华洋早已急得满背沁出薄汗,身侧蜷缩的手指不经意间颤动,他哪里还等得住。

一贯倨傲的他朝万英恭敬地行了个礼,一张老脸堆满了笑:“劳万公公再通报一声,我确实是有急事要见太后,此番真乃一刻也等不得了。”

褚家如今虽依靠褚穆阳与褚钰,一大家子权势滔天,同气连枝,但终归有远近亲疏之分。

褚穆阳与褚钰乃褚老太爷褚翃宠幸的一名歌伎所生,生母位卑,又因病早逝,兄妹两幼年时过的凄苦无依。

而褚华洋的生母乃褚翃的正妻吴氏,自幼备受器重与宠爱,自小高傲顽劣,一贯不把那些那些庶出的姊妹兄长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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